思南现在不好。 一点也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黑屋子里待了多久。 不知道是否有人去救陈父陈母。 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地方待多久。 她只知道,这里很黑,黑得把眼睛睁得再大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这里很静,静得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 她看不清,听不到,也什么都做不了,如同活死人一般待在一个被时间遗忘的空间,与漫长的黑暗一起等待着死亡。 恐惧层层堆叠,泪一滴滴滑落。 眼睛干得发疼也不敢闭上,固执地盯着虚无的黑暗。 头渐渐疼了起来,思南的脸皱成一团,痛苦地闭上了眼。 头疼欲裂。 可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疼痛一阵阵袭来,意识逐渐腾空。 极致的疼痛下,她出现了幻觉。 她似乎看到了车祸现场。 ——拐进小路的汽车义无反顾地撞上了一堵高墙,随之而来的一声巨响将车炸了个粉碎,瞬间,熊熊燃烧的火焰将车身包裹。 无人生还。 思南哭着,眼睛干得连泪都流不出来了。 疼。 太疼了。 浑身都疼。 疼得不能呼吸。 疼得不想呼吸。 “怎么样了?” 谢尧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管家说思南病了。 管家微低头,汇报着,“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应激反应。” 谢尧把衣服递给一旁候着的仆人,笑了一声,“没想到胆子这么小。” “要给她换个地方吗?”管家问。 谢尧摇头,“不用换,让她待在那就行。” 说完,谢尧饶有兴致地看起了新闻,欣赏着自己导的戏。 浏览完,想起戏里另外一个角色还没现身,问了句,“谢卓安回了没?” 管家摇了摇头,“没有,他还在国外。” 谢尧眉头一皱,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他都没回? “但是他手下的人动静倒是不小。” 谢尧点了点头,看了眼管家,问道,“怎么,还有事没说完?” 管家颔首,缓缓道来,“北城那边也来人。奚家先来探了个头,随后沈家沈奂也来了南城,一到南城就让谢卓安的手下接走了。” “沈奂倒是个积极的。” 谢尧轻笑了一声,把手机放到一边,视线落在桌上的标书,若有所思,“谢卓安跟沈奂在北城是不是有个合作?” “是的,而且是个大合作。” 谢尧想起来了,环岛项目确实是个大工程。 他扬起笑,接着问,“那个项目他们进行得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 谢尧点了点头,低头一笑,扶了下眼镜,心里有了主意。 “醒了?” 门半开着,透了些光进来,谢尧坐在光里。 思南艰难地睁开眼,一听到谢尧的声音,心不由一紧。 谢尧很敏锐,察觉到了思南竖起的防备,笑着问,“不想见我?” 思南不说话,看着谢尧,不掩饰眼里的恨。 “行了,眼睛都这样了,歇会儿吧。” 谢尧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好意提醒。 思南觉得可笑。 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好人? “不听?那行,我们聊点你想听的。” 谢尧打开手机,把之前看到的新闻放给思南看。 思南看到了标题,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她把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所有的字都认得,就是不愿意把它串在一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