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属于赵梦娘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呼唤着她, 孟湘迟疑了一瞬,却觉得如果自己现在扭身往下跑也不一定能成功的跑出去。 况且她愿意信任看上去永远不着调的南金棠。 她大概是疯了吧。 孟湘一拂裙摆,稳稳地在她的对面坐下,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赵梦娘百无聊赖地单手支着脸颊,盯着眼前桌子上的一个小火炉,上面安放着一只翠如碧玉水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也能看得出十分贵重,她的另外一只手边则垒着厚厚一摞银票。 见炉子里的火苗微弱了,她便随手拿了些银票塞进炉子里。 这人竟是在用银票煮东西! 饶是孟湘这种并不怎么在意金银的人也被她的挥金如土惊到了。 赵梦娘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用两指夹着一张银票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仿若喃喃自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南家钱庄的银票吗?” 她自己接着道:“因为他们的只发行百两以上的银票,而且上面的字是混着不同的香料写的,草木清香的百两银票……桃花甜香的千两银票……以及,西渠县胭脂的味道……” 孟湘背脊陡然一僵,甚至手指都有些发木,她凝视着赵梦娘,就好像从未见过她一样。 “混合在一处烧,就像是桃源村里面曾经经历过的黄粱一梦。” 她手脚冰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似乎怪她太心急,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眸光流转,美艳无边。 孟湘的脑袋却隐隐作痛,发晕发沉。 赵梦娘的眼中划过一道难言的神色,她抿了抿唇,抬手捏着头上的白玉簪子抽掉,青丝旋转着落下来,像是溅落而下的瀑布。 她将这只簪子放在桌子上,推到孟湘的面前。 “面对着它,你竟想不起一丝一毫吗?” 静静安放在桌面上的白玉簪子尾端刻着四朵祥云,那正是属于她先夫孟朗,而后又被蔡琼夺走的遗物。 孟湘抬头看她,即便两人同坐,赵梦娘也要显得比她要高一些。 “我的脑袋曾经受到过重创,失去了很多记忆,我实在想不起以前的过往了。” “怎么会?”赵梦娘露出吃惊的神色,“怎么会受伤?” 孟湘撇过头,“大概是村人觉得我这个人太过不详了,所以才决定要将我沉河溺毙,用渔网拖拉我的时候,我的脑袋不小心撞在了石头上……” “嘭——” 她猛锤了一下桌子,眼底阴沉一片。 孟湘挑眉笑道:“这又与你有什么干系,你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儿?” 赵梦娘面色复杂,她指着自己的脸朝孟湘的方向探了探身,“你看看……你再好好看看,你真的一丝一毫也记不起来了吗?” 孟湘摇头。 赵梦娘的身形似乎陡然矮下了一截,她眼中沉淀着疯狂和绝望的神色,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连桌子也随着他的笑声震颤。 在孟湘的神色越发好奇的时候,她又收住了笑声,伸手将落到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那你大概也不知道这根簪子是属于谁的了?” 孟湘闭上了嘴,很明显,她的表情是在说这根簪子的主人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是孟朗的。 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