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脱出,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 或许是她第一次“侍寝”之后回到承乾宫,从旁人对待自己的变化开始的。不管同为奴婢的宫人们是如何鄙视与讥笑,但终究还有着一种最强烈的情绪,那就是羡慕。是的,羡慕自己的好运,羡慕自己从此成为主子,成为皇上的女人。 很快,她便得到了册封,成为正式的小主,皇上的宁常在。 在此之前,她从未奢求过什么,更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境遇。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她得到了,得到之后,心态便有了稍许变化,她想保住这一切。至少,是让所有人以为,她真的拥有了这一切。 这种感觉就像偷来的馍,终究也是解饿的。 “宁香,若是你办得到,就帮我去侍卫营照看一下我阿玛,给他送两床厚实的被褥,那里的床板太硬。我阿玛年轻时腰背都受过伤,我怕他难挨。还有,天气冷的时候,给他送壶热酒,备两三个小菜。他最是贪杯,有了酒菜,寂寂长夜也就可将就了。” 东珠喝了一口酒,长长地叹了口气。 宁香立时点头应了。 东珠默默吃着酒菜,宁香的表现与心思,她早已窥到,但却不会傻傻地点破,毕竟不管怎样,宁香也算是念旧的,宫里一向捧高踩低,宁香还能来此探望,也算难得了。 如今自己怎样都不打紧,唯愿父母兄长能够顺利度过此劫。 此时,康熙则与三位汉臣在御书房议事,龙案上堆着十几封奏折,大多都敞开平放着。龚鼎孳与王熙手上也各拿着奏折,众人一边看,面上都是严肃的神情。 “一连几日,众卿在早朝上奏的,都是催银催饷之事;下了朝,朕这御案之上摆的,也都是这样的折子。三位爱卿都是饱学之士,官评又向来清正,故,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康熙一脸心事,诚挚地看向三人。 龚鼎孳与王熙对视,未语。 熊赐履却抢先开口:“国库虚空,岁入不足,一应事项难以开支,这是实情。但眼下这万难的局面又是谁造成的呢?微臣以为,若不彻查,就算皇上想尽法子补了这天大的窟窿,日后也会见底。” 康熙十分赞同:“敬修所言极是,查,当然要查。孝升,你是刑部尚书,这事交给你,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但必要敲山震虎。” 龚鼎孳立即应声:“微臣领旨。” 康熙点了点头,不禁轻叹:“虽是一边查着案子,可这国库的窟窿朕还得补。后宫之中,自太皇太后以下,太后、皇后以及诸宫和内务府都在节省开支。朕是即感动又汗颜,国家大事,不能只靠几个女人节衣缩食。朕觉得,节流固然重要,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开源。” 三臣对视。 王熙端详着康熙的神色,推断其已经有了打算:“看样子,皇上已经有了通盘的考虑,臣等愿闻其详。” 康熙面色微苦:“自大清入关以来,满洲亲贵跑马圈地,占了不少汉人的良田,却又不善农耕,致使良田荒芜,甚至沦为马场,而汉人失去土地,流离失所,又因高额的丁银,汉人甚至都不敢生孩子,长此以往,良田无人耕种,土地无所出,国库怎能不空?” 王熙听了,自是一脸感慨:“太祖、太宗两朝连年征战,国家稍有进项悉数充了军费,故从先帝起,有意休养生息,先帝一片良苦用心却又遭到满洲亲贵的反对,如今到了皇上亲政,国库竟然几无可用之银,实在是” 康熙看向王熙:“朕明白你的意思,朕之所以亲近你们,有事愿与你们相商,就是因为你们明白先帝执政的艰辛,理解先帝的远见,朕知道当年先帝那份《罪己诏》,其实是在给朕争取时间,每一条都不是错,而是先帝想做却没做成的憾事。” 三臣沉默,王熙更是一脸感动:“先帝若知今日,定当欣慰。” “朕不仅要让先帝欣慰,更要让先帝和历代祖宗为朕骄傲。但这些朕想做的事情,光靠雄心办不成,得靠智慧,靠贤才帮衬,所以,朕想让你们帮朕推行两项新政。”康熙说着,竟然站起身,郑而重之地朝三臣行了一个汉人间的揖礼。 这让三臣万分惊愕,三人立即起身还礼,更越发隆重表态:“皇上尽管明示,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康熙目光深远,说出自己心中打算。 安亲王府院中,岳乐与费扬古坐在亭院中,面前的桌上摆满精致的菜肴,岳乐丝毫没有胃口,而是愣愣地看着费扬古代:“什么叫改粮为瓷,什么又是摊丁入亩?” “所谓改粮为瓷就是将北方荒芜的田地改为瓷窑场,招募流民做工,此为开银钱之源;所谓摊丁入亩,是将丁银摊入田赋,由地主承担,一改往昔按人头交赋的旧历,所以百姓们不必为了逃避丁税而少生孩子,此为开人力之源。二者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