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是少来这家铺子吧。” “为何?” 我又将声音放得更低,目光落在了酒壶上,说道:“这酒至少兑了一半的水。” 严闻舟听后哈哈大笑,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方才敛去了脸上的笑,平静道:“我知道。”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原来他刚才说的“有些不同”竟是指这。 我见过很多不会喝酒和不爱喝酒的人,但却头一次见到爱喝兑水酒的人。 严闻舟解释道:“我的酒量很不好,但却总忍不住想喝。” 严闻舟又饮了一杯,淡淡道:“喝兑水的酒,这样便不容易醉了。” 我反问道:“喝酒不就是为求一醉吗?” “司马兄如果经常一个人去酒铺子里喝酒就会知道在外头喝醉酒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严闻舟说到此,自嘲一笑。 “特别是像我这样酒品坏的人,喝醉后找不到回府里的路不说,还会见人便疯言疯语。” 我没有开口问他既然这样为何不让仆人跟着。 我理解他,这一点上我和他很像,每每出宫我从不让宫里头别的宫人跟着,除了萧玄。 而很多时候萧玄不跟着我,我反倒觉得更加自在。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严闻舟那双向来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的眼睛,这时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前所未有的落寞和寂寥。 就像四季如春的昆城有一日竟落满了一地萧瑟秋叶。 我发现他没有说谎。 他的酒量确实不好,才喝了几杯兑水的女儿红他便已露出了几分醉态。 因为醉了,往日里无懈可击的伪装才有了缺口。 若是旁人露出这幅落寞寂寥的神情,兴许我会安慰几句。 但他是严闻舟,几近完美的严闻舟。 他不需要安慰。 最不可能需要的是我的安慰。 所以我没有安慰反而嘲道:“若严兄说一句不想一个人喝酒,庆国上下不知有多少人会争先恐后地来陪严兄喝。” 我说的虽是讥讽之言,但话却不假。 在万千士子士女和朝堂里的众多青年才俊看来,与庆国之光严闻舟严大人能说上几句闲话怕是都够拿出去炫耀多时的,更别提若有幸能与严大人把酒言欢,如真遇到这档子事,恐怕有些士女和女官会激动地当场昏厥过去。 严闻舟又饮了一杯,开口道:“他们愿意陪我喝,可我不愿意陪他们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