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三弟一家走准没错。要知道,沈家能够发达,靠得就是三弟一家,现在三弟妹过来接人,十之八九是不走不行。眼前这一切再不舍,那也得舍下,这点从去年知晓这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拿定主意。 让沈家海庆幸的是,三弟妹来的正是时候。若是再晚上个几年,连他这个有不少时间都生活在安阳村的人,都有可能不舍得离开,更不用说常年待在云州城中的二弟四弟。 沈家海斟酌一番,最终一脸郑重地建议:“大妹,这事吧,大哥也不明就里,我就跟你透个底,三弟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了大量田地,你们跟着过去的话,别的不敢保证,至少衣食无忧应是不成问题。” 话说到这,沈家海四处张望了一眼,见屋里就他们两兄妹,小声说道:“大妹,你知道连坐、诛九族、夷三族这些吧?” “知道,跟你说的这事有关?”沈杜娟瞬间心都纠起来,这些罪责无一不让人闻之色变。诛九族已经很久没听说过了,什么叫祸从天降,这几种就是了。 沈家海摇了摇头:“不是这样,并没有人犯这种大罪,恰恰相反,但效果想来是一样的。具体我也不知,这么跟你说吧,好比我得了一笔意外之财,被劫匪知道了,他们要过来抢,结果扑了个空,我家早就人去楼空,他们就抓你们放言威胁,让我交钱赎人,要是交不出,什么结局你能想象。” 沈杜娟也不是个蠢的,一听便明白,但到底走不走,这事不是她能决定:“大哥,我知道了,这事容我考虑考虑。” “好,你也别急着下决定,还有点时间,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话落,沈家海便抬脚离开。 他现在可忙得很,田地这些还好说,有三弟妹在,就算近期卖不出去,也能由安三老爷全盘接手,让他烦心的是家里那些物件该如何处理。 现在不比从前,几年下来,他家置办的器具不少,真是看着这个不舍,那个也不肯弃,纵使从去年获知这事时,就已经尽量不往家里带东西,全部加在一起,那也有老大一堆,光挑拣这些就颇为费时,更何况他还有其他事要办。 薛家是方天林亲自去谈,他也不找沈琳,直接找的薛广林。 “三弟妹,怎么现在才回?”薛广林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方天林,直感叹岁月对这人的优待,一年多不见,竟然一点都不见老,反而看起来越发精神。 “我跟家河在西南那边安家了,这次回来就是接人。”方天林随手拨着放在底托上的茶盏,三言两语便将他的来意表明,最后说道,“你有两个选择,若跟着一起走,那万事大吉,要是留下,会碰上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我只能这么跟你说,我跟家河在那边做的事,可能会影响到你们。你认真考虑一下,若选择后者,我给你留下个地址,要是有一天实在无处可去,就去那边。” 薛广林是个精明的商人,听了方天林的话,跟沈杜娟反应类似,但他想得更多。从方天林的言行中,他能感觉出,眼前这位恐怕是在筹谋什么,应该不是谋逆,以沈家这样的身家地位,做这事风险高不说,成事几率还低得可怜,可以说几近于零。性价比这么低的事情,方天林应该不会去做。 那到底是什么?薛广林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看方天林为人并不邪气,太平盛世之下,造反的事情他怕是不会去做,这样都还可能连累到亲戚,那里面利益估计小不了。 薛广林倒是想冒一把险,但一想到家里的情况,也只能叹息一声。在云州城这个富贵地方待久了,爹娘他们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这事简直想都不用想,他也只能将这个刚刚兴起的念头重新摁回去。 既然只是有可能,那就见机行事,再怎么方天林也给薛家留了一条后路。可若真走到那等地步,薛家就等于失了先机,世事难两全,他也只能先这么着了。 薛广林所料不差,他刚把这个提议跟爹和兄弟一说,当即便遭到反对。他便也歇了这个心思,打算自己在暗地里多准备一下,其他只能听天由命。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抛下爹娘,直接带着妻儿走人。 “老头子,真要走?”温氏现在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这才刚安生两年,又要搬家,谁不知道每搬一次家,都要损失不少?一想起这些,她心里那叫一个疼,“我们要去哪?” “去哪你就别问了,到时候自会知道。你呀,别不舍,我们在安阳村日子过得这么安生,还不是有二哥一家照应着?现在二哥要走了,我们留下做什么?”沈三叔啪嗒啪嗒抽着旱烟,显然心底也极为不平静。这些都还只是明面上的说辞,真正的原因他没说。 二哥可是透了一些消息给他,就算没有家河侄子可能带累到他们这桩事情,待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