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主,明日巳正在这家茶楼后巷见。” 陈管事一说完就抬腿要走,被方天林拦下:“陈管事,别急,既然都出来了,怎么也得尽兴之后才能回去,家河,你说是不是?” 沈家河哪会跟自家媳妇唱反调,自是非常自然地应和着。 陈管事这才反应过来,当初方天林跟沈家河可是当着好几个小厮的面,说要请他进茶楼坐坐,哪能刚坐下没多久就走人? 想明白这些,陈管事反倒不急着走了。沈家这两位明说了会将制冰方子卖给他家老爷,那他只需将这消息报给自家主子,其余的不用他管,只要等着就行。他家老爷虽然爱好美食,可也不是酒囊饭袋,生意上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大都集中在饭馆酒楼上,对安家其他生意没过多插手,要是能谈下制冰这门生意,老爷在安家的话语权也能更高。 在茶楼坐了半天,三人又移步酒楼,直至用过午饭方才散去。 回到安家后,陈管事没有直接去找安三老爷,等到临近黄昏,才借着禀报当日事务的由头,进了书房。 “老爷,事情就是这样。”陈管事将方天林跟沈家河上门的因由详细说了一遍,就伫立一旁,静候指示。 安三老爷爱好美食,却不是脑满肠肥之人,不像读书人那般清瘦斯文,也不如武人那般孔武有力,身材适当,略略有些富态,面相很是亲和,乍眼看去极容易给人留下好感。这样的人再配上一副精明的性子,做起生意来那还不手到擒来? 尽管安三老爷只负责安家酒楼生意,其他生意他基本不插手,他的几个兄弟却一点都不敢小瞧他。要不然,安家几个掌事人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听取他的意见,助了沈家一臂之力。没有话语权,不管放在哪家,说再多也很难被采纳,甚至连听都不一定有人愿意听。 安家当然不缺冰用,不说自家有一个小冰窖,就是没有,也能想办法弄到。他家有门路,只要花钱就行,偏偏钱这东西安家不缺。 但这并不意味着安三老爷就看不上制冰这一门生意,连陈管事都知道其中的商机,他管着安家旗下偌大的酒楼产业,焉能没这等眼光? 只是安三老爷一向不做跟美食不搭边的生意,兼且听陈管事的意思,制冰除了初期投入之外,后期成本不高,来钱快,资金很容易周转过来,市场需求又大,这可比沈记那两样新吃食要诱人许多。 沈家食坊生意利润也高,但市场上太容易出现同类产品,即便做不出完全相同的口味,做个七八分像,甚至推陈出新,制作出更佳的口味也未尝不可能。 制冰就不同了,冰窖存冰可没那么容易,这么多年下来,云州城也只达到现在这样的规模,要是方子能捂住,这可真是一本万利。同样是赚钱,一个要经过辛苦谋划才成,另一个却没有竞争对手,钱轻轻松松就能到手,这样的生意谁推拒谁傻。 只是如此一来,得罪的人怕是不少。原先那几家卖冰的商家,在新法制冰面前,怕是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爹娘,这要是不处理好,会留下隐患。安家在云州城有足够的地位,只是利益面前,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这样来钱的生意谁不想分一杯羹?光靠安家一家怕也未必能罩得住。 一想到此,安三老爷才恍然。他就说这样来钱的生意,为何沈家不自己做,而要把方子卖给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像沈家这样的商家,在云州城不说多如牛毛,那也是随手一把抓。有个一两间铺子,再有个小宅子,就抵得上沈家全部家当,他们要是自己经营,不说保不住方子,恐怕还会因此惹来祸事。安家虽然也会遇到麻烦,却不至于此。 想清楚后,安三老爷发话:“兹事体大,明天见过之后再说。对了,你有没有跟他们约好,让他们当场演示一番?” 不亲眼见过,安三老爷终究是不放心,要是在这事上栽跟头,他可要成为云州城富商们的笑柄。 “他们应下了。”陈管事这么兴匆匆报给安三老爷,其实也是冒了风险。不过这事不大,机会稍纵即逝,在那种情况下,不管对方所说是否属实,先答应下来总不会有错。 何谓合格的商人,陈管事这样的就是了。 翌日,双方在约好的地点碰面。之后,方天林同沈家河跟着安家马车来到一条不起眼的巷弄中,从后门驶入一座宅子。 两人在陈管事带领下,进入厅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