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侍女叫涵秋,颇有双巧手,给戋戋梳了个时兴的妇人髻。成这一趟婚,除去发式变了外其他的都没变,甚至连下人对戋戋的称呼都没变,依旧是小小姐。 她问涵秋那东西在哪,涵秋道:“公子说成婚之后,您就不用再避子了。” 涵秋是沈舟颐挑来的侍女,她能很准确地转达沈舟颐的意思。 戋戋深感棘手,难道自己还真给他生孩子不成。 她问:“他呢?” 沈舟颐一早出去,帮大皇子做义诊。 戋戋出逃数日可能有所不知,个把天前临稽泥沙失流,加之大雨下得急,洪涝闹得好生厉害,不少平民百姓都流离失所,就连贺家也在节省开支用度,屯粮屯菜。大皇子既想要得民心,似募捐、义诊、施粥盖屋这些表面工夫可少不得做。 戋戋才不理会沈舟颐去哪儿,只要他不在府中她就舒坦。往寿安堂,老太君对她的排斥情绪比从前略好,祖孙俩颇说了几句知心话,可能是老太君也怜惜她被强迫嫁给不喜欢的人吧。 吴暖笙病病歪歪地养病,常常半夜咳黄痰。戋戋过去服侍汤药,又问那户人家在她离开的这段时日有没有再找来。 吴暖笙为难地说:“时逢凶年,贫民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们跟我哭丧穷,一定多要钱,可我手里实在也没钱了,再者就要变卖首饰。首饰都是登记造册的,我一旦给变卖,老太君定然察觉,找我麻烦。” 抬眼见戋戋头上簪有五六根钗坠,根根靓丽漂亮,不禁叹道:“他对你倒还不错。” 戋戋缄默不语,也不敢说以后给钱的事她来想办法。吴暖笙被贺老太君看得紧,她被沈舟颐看得更紧。 吴暖笙又咳嗽了阵,忽然想起来:“对了戋戋,你亲娘想见见你,说当初后悔卖你了。” 一直跟吴暖笙要钱的就是戋戋的亲生母亲家。只因当年吴暖笙产下死胎,深恐贺老太君把她扫地出门,所以斗胆托人买了个新生的婴孩,便是戋戋。本来当时银货两讫,谁料戋戋那亲娘这些年来纠缠不休,隔三差五就朝吴暖笙追索钱财,否则就要把换婴的事抖落出去。 戋戋痛然:“我不会见她,我没有亲娘。” 吴暖笙叹道:“也罢。如今你也有了好归宿,前尘往事便不提。” 说着吴暖笙精力耗散,咳嗽不休,实在再无精力和戋戋说话。戋戋帮她掖好被子,不打扰她,守护她一会儿才离去。 不多时有位脸生的贵妇前来拜访戋戋,姓卫,说是戋戋的故交。戋戋心想自己也没什么姓卫的故交,一问之下才知道,那贵妇是顾时卿的夫人。 顾时卿她倒记得,沈舟颐年轻时的同窗。 原是晋惕虽人在边疆,心却时时刻刻牵挂着戋戋。晋惕收到密报说戋戋逃婚不成反被沈舟颐逼婚,心急如焚,苦于暂时无法回帝畿,便修书一封给士人顾时卿,命他代为打探戋戋的情况。顾时卿一个大男人如何进贺府,这才又托付自己的夫人海氏去拜会戋戋。 好在沈舟颐不在,否则这等乱七.八糟的夫人是见不到戋戋的。 卫氏知道晋惕和沈舟颐为情敌,她夫君既为晋惕做事,自然她也向着晋惕说。为了劝分戋戋与沈舟颐,卫氏神秘兮兮地说沈舟颐养了个外室,“世子对您深情一片,小姐怎可把终生托付在这等花心的男人手中?迷途知返,尚未晚矣。” 卫氏还道戋戋是自愿嫁给沈舟颐来着。 若非卫氏提醒,戋戋还真记不起沈舟颐外面还有个妾。当下不动神色,好言好语送走了卫氏。暗暗盘算,她与沈舟颐既成婚,那妾室是否也得接进府邸中来?有那美貌妾室在侧,沈舟颐没准能对她放松些。 晚上鼓起勇气和沈舟颐一说,沈舟颐倒没像上次那般抵触,戋戋现在是大娘子,后院的事都由她管,她若不介意的话,接进贺府中来也行。 然当戋戋提出明日去外宅看看那妾室的人品、相貌如何时,沈舟颐的态度却骤然冷硬,拒绝:“你不准给我出门。” 戋戋一怔,脸色青白。沈舟颐顿了顿,如果戋戋想见月姬,可以派人把月姬接到府中来,而不劳烦她出门。 戋戋死死掐着衣袖,只得妥协。 沈舟颐将她纳入怀中,倒在床榻上,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