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表达出来。 女孩就这么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一般,依旧倚坐在栏杆扶手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的双脚离开地面,整个人的脊背弯曲,耳边的头发微微下垂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夜晚的风对于在酒宴上的人是一丝舒服的凉意,对于他这个奔跑了许久到如今依旧心律不齐的人来说也可以微微驱散浑身的热意,可对于一个刚刚大受打击、身上只穿了为了出席宴会准备的露肩晚礼服的女人来说,却是冰冷刺骨的寒。 阿灿看着眼前的女孩身体打了下哆嗦,终于决心开口打断她的沉思: “小,小姐。” 他的声音轻到不像话,带着一丝窘迫和尴尬,完全没有了在学校里老师教导的“作为一名警察,不论在哪里,说的话都要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不过即使他的声音很轻,距离他很近的小姐也还是听到了声音。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挺直了脊背,抬起头看向了站在她面前距离不超过五步远的他。她的样子终于整个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脸颊的一边还印着一个红色的掌印,那半边脸有微微的红肿。她的眼眶红红的,脸上的妆也化了不少,就连嘴唇上的口红都有一点擦到了嘴唇的外面。因着那通红的掌印,使得她的脸色看上去愈发的苍白,苍白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一般。 她的头发散乱,用来固定发型的发夹和皮圈变得松松垮垮,失去了往日里不论在何时何地都会保持的体面。 就连身上的这件露肩酒红色晚礼服上都沾上了酒渍,变得深一块浅一块、皱皱巴巴的。他知道,这一定是她穿过大厅的时候被溅到的。 她以前所未有的狼狈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他的内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惊讶或者快意,有的只是怜惜和心疼——井小姐是那样一个在意外表在意礼仪的人,就连当初站在她身边的他穿了一身黑她都接受不了,如今她自己却这般凌乱地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而这些凌乱这些狼狈全都是拜她一直以来都尊重的父亲所赐……她该有多委屈,又有多伤心? 而就在阿灿在脑海里不停地翻滚着字典词典想要找些话来安慰眼前的女孩却不知如何说起的时候,女孩却恢复到一直以来他所熟悉的那种傲慢和倔强,把下巴抬得高高的,所有凌乱的发丝都被她撸到了一边,露出一张干净的脸,原本因为他默认了她的合作而软化的态度重新变回了第一天他见到她时冷漠的态度。 “怎么,不去参加宴会跑来看我笑话么?” 她冷笑着,一字一句仿佛在戳着他的心。 “来看看之前那个算计你的让你不得不为她做事的人现如今是个什么下场么?” 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这样想。 他之所以追过来不是为了看笑话……他是真的在担心她,他并不怪她之前算计他让他不得不为她效力的那件事,他只是……只是在知道了她的最终目的原来不是想要夺得大当家的位置,而是想要将整个帮派洗白,让所有人过上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之后,心就开始动摇,开始恍惚……开始想要马上就见到她。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眼前的人懂他复杂的内心,唯有苍白地摇着头,不停地否认。 “呵,没有?”女孩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扯了扯嘴角。 “你都听到了吧,我和爸爸的对话?”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让他无所遁形。 “那你就应该知道,爸爸他……根本没有打算让我继承他的位置,未来会成为老大的是我哥哥。与其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倒不如找个机会去接近我哥。” “你是个聪明人,想要接近他轻而易举。” 她的目光没有再看向他,而是把头偏到了一边,仿佛已经完全放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起了周围的风景。 “你放心,我不会坏你的好事的……我又还能坏了谁的好事,说不定未来还要仰仗你呢。”她的目光黯然,紧咬住下嘴唇,双手紧紧地捏着栏杆。他知道,她在忍。她在忍着,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不让自己在他的面前流露出一丝意味着示弱的伤心。 阿灿站在原地,沉默地听着井小姐的话,然后在她说完所有的话之后,叹了口气,往女孩的方向又多走了四步。 他现在站在距离井小姐还有一步之遥的位置,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女孩的脸。他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警惕和防备,还有那生人勿近的眼神,却视若无睹。手上的高跟鞋被他弯腰放到了地面上,一条腿也顺势弯曲,膝盖触碰到了地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