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借花献佛,陈星做这顶羽冠时,便将它一并送给了肖山。 项述正过羽冠之后,沉声道:“你将是一位了不起的单于,伊图邪山。谨记从今往后,止息兵戈。” 陈星又认真道:“愿神州天下,汉人与胡人,再不开战。” 这一年的暮秋节没有下雪,拓跋焱等魃王抵达敕勒川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项述却与陈星动身离去,一路往西,绕过敕勒川。 “接着去哪儿?”陈星说。 “找车罗风下落。”项述说。 陈星心想为什么又是去找车罗风?!既给他添堵,又给我添堵吗?! 然而陈星一动念,项述便感觉到了,说道:“你不喜欢我去找安答?为什么你能这么绝情?” 陈星道:“我没有!好……好吧,找就找罢,柔然人后来迁去了哪儿?” 项述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说:“果然你还是无所谓,也不像从前,终日吃车罗风的醋。看来已不怎么在意我了。” 陈星又抓狂了,怒道:“什么都是你说完了,我不让你去找他有用吗?明明你也不会听我的啊。” 项述不说话了,陈星郁闷道:“你看别人家,新垣平是怎么对温彻的……” 项述:“新垣平是驱魔师,温彻才是护法。” “我不管!”陈星不悦道,两人共乘一骑,陈星坐在前面,项述骑在后面,陈星转头,忽然忍不住又伸手摸了下。 “喂!规矩点!”项述一脸漠然看着陈星,“又乱摸?” “今年塞外挺暖和啊。”陈星脸上有点发红,说,“先前你答应了我什么?可不要赖账。” 项述却变戏法般,手指间亮出一条黑布。 陈星:“???” “干吗?”陈星茫然说,“看不见了。” 陈星被蒙着黑布,就像那年,在一片黑暗里走进牢房,凭着心灯的指引,找到了命中注定的项述一般。 “当初你不是装成小瞎子,在朱序的牢里找到了我?”项述在陈星耳畔说。 骏马转过阴山山脚,视野忽然变得无比开阔。 陈星说:“对啊,你喜欢这样吗?” 项述环住陈星的腰,从背后搂着他,侧头端详他蒙上黑布后,高耸的鼻梁与红润的唇,眼里带着笑意。 “那现在……来吗?”陈星心心念念,特别是在奔马上玩的那天。 枫林掠过,项述一夹马腹,马匹经过清澈的小溪,满溪流水,漂满了如繁花一般的枫叶。 “其实孤王没有骗你,当真不会奏琴。”项述忽然又说。 陈星:“???” “都是后来学的,”项述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因为想弹琴给你听。” 骏马载着他们,驰过铺满红叶的枫林,掠过草原的秋风散尽,枫叶纷纷落下。 宴席总会散场,风亦会停散,雪也将消融,但在那桃花盛开之地,终有一片温柔乡。 骏马在漫天飞舞的枫叶中穿梭,载着他们驰过无数光影,一片片落下的枫叶映在暮秋节后灿烂的金阳下,就像窗棂上一道道天光映入的画卷。 枫林尽头,与天地相接之处,出现了饰满繁花、草海中央的一座金钮青庐,背后是绵延的雪山。 一念千万里,一眼千万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