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将令他无所适从。上一次,项述知道真相时,陈星竟是未曾察觉,并昏睡了足足三个月。 这一次,陈星终于有机会陪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面对了。 这几天里,陈星仔细想过,大致明白了项述的心情。上一次,当项述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真相后,一定也曾像如今一般的迷茫。如果没记错,应当是与王子夜交手,穿过伊阙时,进入了那个幻境空间中,得知了来龙去脉。 但很快,伴随着阴阳鉴中的一场战斗,陈星昏迷了。听谢安说,项述把他抱回寿阳后,还照顾了他好几天才离开。 只是那几天里,项述看着在睡榻上昏迷不醒的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握着他的手,朝他说了不少话?可惜当时的他,一句也没有听见。也许身为法宝这件事,也促成了最终项述决定自毁,以拯救陈星与神州苍生的这个决定。 那时候,他一定很无助、很迷茫吧? 项述:“?” 在陈星的陪伴下,项述仿佛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注意到陈星的眼眶有点发红。 “没什么。”陈星忍不住说,“我找到你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你是……” “我知道,”项述漫不经心地答道,“你说过好几次了。” 陈星勉强笑了笑,而后又说:“你……” 项述看着陈星,两人久久对视。陈星很想问他,你这几天一直在想什么?但他没有这么问,他觉得自己应当是能理解项述的那个人,却没能及时理解他、安慰他,反而让陈星生出一丝愧疚之情。 “他们也去敕勒川?”项述望向重明与陆影,问道。 陈星点了点头,于是项述翻身上马,说道:“走罢。” 离开哈拉和林,南下的路上,一场白毛风刮过,冰雪融化,草原又奇异地恢复了秋色,暮秋节快要到了,萨拉乌苏河犹如宝蓝色的缎带,河对岸则是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的辽阔平原。风滚草掠过山峦,被秋风吹进河中,项述与陈星牵着马,在浮桥上渡过河去。 曾经的陈星很少猜测项述的内心,甚至从未有过这个想法,但渐渐地,他开始想得越来越多,想自己昏迷的那些日子里,项述是如何过来的。平生他最在乎的是什么,一直以来如何看待自己…… 想着想着,陈星便觉得自己有许多话想朝他说,是我心太大了吗?知道自己魂魄里有心灯时,居然一点也不奇怪,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为什么心灯选择了我呢?心灯又是什么?越想越复杂,令陈星也变得糊涂起来。 许多事如果从小知道,便成为了心安理得、自然而然的一部分,让人容易接受,就像“我是汉人”抑或“我是胡人”般,先认识自己,再认识世界。但若在这个理念根深蒂固之后,再忽然把一切全部颠覆,就会令人很受不了。 项述现在想的,一定是“我究竟是汉人还是铁勒人?”甚至“我是不是人?”。陈星也开始思考“我是不是人”这个问题了。 “你再练下去,”项述说,“就可以与铁勒武士一较高低了。” 陈星收起弓,拉得肩背酸痛,笑道:“这么看来,我还是有一点武学天赋的嘛,和你比起来呢?” “兴许还得再练一百年罢。”项述说。 陈星蔫了,项述那手射长弓飞燕的本事,自然是自己再练一百年也追不上的。 项述又道:“但与族人相比,奔马试箭,勉强也能撑过三箭。” “是吗?”陈星又满怀希望,笑了起来。 “我有时候,一直在怀疑,”陈星想了想,忍不住道,“我会不会也是一件法宝成精了,你觉得呢?” 项述:“……” 陈星现在大致明白了项述迷茫的内心——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项述皱眉,注视陈星,说:“对,你是心灯。” “嗯。”陈星说,“心灯也是一件法宝,就像你是定海珠。从我出生开始,就陪伴了我到现在。不过我觉得呢,就算我只是一件法宝,莫名其妙就修炼成人了,这样也挺好啊,横竖来世上走一遭,成了人,也不亏。” 项述停下脚步,百味杂陈地看着陈星,只不说话。 陈星回头,笑道:“实话说,当初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做梦梦见襄阳,梦见在那里能找到你。但这几天里,我忽然就想通了。这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