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大意轻敌的结果也很明显——果然被项述来了一记十面埋伏。 项述安排停当后,甚至留出西路供苻坚的信差出城,以示诚意:你不想谈了,完全可以走,我不阻拦。 当然他们也算准了苻坚不会跑,否则以后势必要被天下人所耻笑。陈星现在有强烈的预感,王子夜他一定就在苻坚的身边,兴许在苻坚的眼里,什么高句丽人、敕勒古盟全是蝼蚁,手握三十万魃军,必要之时,只要从龙门峡处放出来,便足可荡平洛阳城。 五月初四的深夜。 “明天的和谈,大概就是这样。”谢安开完最后的准备会议,说道,“小师弟,你得随时跟在武神身边,寸步不能离,能不能揪出王子夜,一战定胜负,全看你们了。” “这是整个神州大地的事,不是我们的责任,”项述沉声道,“否则他们又怎么会来?” 陈星明白到明天的和谈会不仅与大伙儿性命攸关,更决定了神州大地未来的走向,点头道:“岁星会保佑咱们的,我现在觉得它的存在,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 还有一年多,陈星起初觉得也许这不会是最后一战,心中充满了忐忑。但现在想来,如果这是侥幸从老天爷处借来的一年性命,又该有多幸福?从最初认命的想法慢慢地走到现在,他竟是不知不觉,已完全被项述影响了,就像在心底被种下了一枚名为希望的种子: 也许我能战胜他们呢?也许我们不需要走到那一步上去。 甚至也许到了二十岁那天,什么都不会发生? 陈星沉默地起身,他原本打算借助晋人为苻坚施加的压力,找到合适的机会,逼王子夜出面与他一战,没想到却来了这么多人,将太多的势力卷入了一场毫无征兆、亦不知结果的争端中。万一失败,他们所背负的,远远比先前更严重了。 但项述说得不错,这是整个神州大地的危机,不只是他们所肩负的责任。 陈星回头,看了项述一眼,项述亦朝他投来一瞥,两人视线对上的短短瞬间,陈星仿佛明白了什么,说:“我先歇下了。” “喝点?”冯千钧拿来了酒,与谢安、项述三人分了。 项述眉头微微拧着,注视陈星离开的方向,似在思考,今夜相当重要,必须做好提防,否则万一陈星再被抓走一次,明天什么都不用想了。 “没关系,”谢安看出项述的担忧,说道,“肖山会陪着他。” 冯千钧伤感地笑道:“论全天底下,项述,我是服你的。” 项述拿起酒杯,沉吟不语,喝了点又放下。 冯千钧说:“叫来了高句丽人、敕勒的胡人,散尽家财,只为了救一个人的性命。” 谢安但笑不语,开始整理桌上的资料与地图。 项述依旧没有说话。 谢安说:“谁年轻时没有过这么点愿望呢?” 冯千钧提着自己的酒壶,起身走了。 “谢安,你觉得,明天能成功吗?”项述忽然说。 “不好说。”谢安说,“胜算在六成,王子夜是我们最后的目标,也是最大的变数。但是我们已做了最大的努力,这样不就足够了么?” 夏夜清凉,陈星躺在院外的榻上,肖山侧于一旁,已睡着了。陈星望向天际的夏夜银河,不禁心想,如果岁星真有那么一天离开,它会回到天上么?化为某一颗星辰? 他知道离开前,项述的那一眼想说什么: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 陈星看着银河,喃喃道:“从生下来到现在,我从来不像现在一般,对活着充满了执念。可我还是骗了他,肖山。我没有告诉过他,我最终还是会走的。” 陈星闭上双眼,他还有许多没想清楚的,包括睡梦里曾经朝自己说话的那个声音,以及他的二十岁,按理说如果岁星再过一年又数月后才离开,这也就意味着他在二十岁前绝对不会死。 所以也即是说,选择在这个时候开战,无论如何,陈星自己是能活下去的。 项述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陈星开始怀疑,但在那夏夜的习习凉风里,很快便睡着了。翌晨醒来时,陈星发现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