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人救了娘娘,我们感激不尽。还望大人多顾及着自己身子些,莫要让……” 他本想说莫要让我们大家太过担心,想了想,他们的资历还不够。想说莫要让陛下担忧,偏偏蔺君泓不知道那事儿。话语在唇齿边绕了个圈,最后出口竟成了:“……大人莫要让娘娘担心才是。” 贺重凌推出去的手滞了滞,指尖轻勾,变推为握,顺势将伞拿在了手里。而后轻轻颔首,道:“多谢。” 繁盛朝他躬了躬身。 贺重凌这便离去。 虽然他表现的好似完全无碍,但繁盛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当日地动的时候,车子翻倒砸了过来,贺重凌替元槿挡了一下。车子砸在了他的身上,伤势颇重。虽然现在已经好全了,但不知道阴天下雨的时候会不会更严重一些。 早些的时候元槿也曾问询过数次。只可惜每次她送给贺重凌的伤药,贺重凌都原封不动的退给了她。最后一次的时候还发了脾气,说她若再计较那一次的事情,倒不如老死不相往来。 元槿无奈。偏偏贺重凌不准她和四卫将事情告诉蔺君泓,她也只能不再多问。 繁盛看着贺重凌远去的笔直的背影,暗叹口气,转回了廊下。 蔺君泓静静的望着繁盛面上一闪而过的忧虑,暗自思量着自己刚才“看”到的只字片语。 ……好似贺重凌救过元槿一次? 蔺君泓回头瞧过去,正好见到元槿逗着孩子在玩。他又往廊下看了一眼,繁盛已经收回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候着差遣。 蔺君泓抬指轻叩窗棱,思量着要不要将繁盛叫了细问究竟。 半晌后,他终究是没有迈开步子过去,而是慢慢收回视线,拧眉沉吟不语。 今日是青嵧的百日宴,顶重要的两件事便是命名礼和认舅礼。这一天母家的亲眷都会来,给孩子送上祝福。 只是出乎元槿意料的是,嫡亲的舅舅们还没到,已经收了好些个舅舅们的礼了。 青嵧虽不认得这些东西是何物,但他们给孩子都是好看有趣的精致玩意儿,孩子一看就喜欢。小家伙开心地不行,又摇又晃的不停歇。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人声。 元槿听出了是孟嬷嬷的声音,知道宴席的时辰怕是差不多了,就和蔺君泓说了声。恰好青嵧也该饿了,元槿就和蔺君泓他们朝外行去。留了孟嬷嬷和朱氏在这里守着青嵧,等小家伙吃饱了再出去。 兰馨宫的正殿和偏殿俱都空着。如今外头下了雨,就将设宴之处挪到了屋里去。却也没用正殿,分别到了东西两处偏殿。元槿问过后,知道是徐太后的意思,就也没多说什么。 徐太后一见元槿过去,就随意说了几句话,让围在元槿四周寒暄的命妇们俱都散了去。又塞了个帕子给她让她擦拭。 刚才秋实过去接的时候拿了伞,但是手上和衣袖上还是被吹到了点雨星。元槿没有拒绝徐太后的好意,好生谢过了她便慢慢擦拭。 徐太后低声与她道:“你两个哥哥和那表哥都已经来了。刚才想要去找你,被人给拦了住。我想着许是阿泓和你们有要事相商,就让人引了他们往前头去了。” 元槿看着徐太后郑重其事的样子,想到那几个人诓了个“舅舅”身份的事儿,笑了笑,没多解释,又问起许林雅来。 “先前还瞧着在这儿。刚才下了雨,她带着贺家姑娘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徐太后四顾看了看,眼前一亮,指了某一处给元槿瞧,“那儿。” 元槿正朝那边看着,许林雅和贺重珊已经笑着朝她行了过来。 两人一个亲的一个表的,可都是青嵧实打实的舅母。今儿的百日宴她们是必然要来。 高家也遣了人送了贺礼,贺重珊就一起带进了宫。之前已经交给了负责贺礼的宫人。 高文恒并未回到江南。在和侯府与贺家商议过后,他留在了京城安心备考,准备考个功名出来。有贺家做倚靠,只要他用功努力,元槿想到了顾青言扒着莫书涵想要求经验的样子,就与贺重珊道:“在京城备考也好。往后表哥若是有事,可以问一问哥哥。” 许林雅掩唇笑道:“哪里就需要问元钧了?贺大人当年可是探花郎,学问一点也不比谁差。有他在,还愁文恒考不好?” 元槿倒是忘了这一茬,“是我疏忽了。” “我倒是觉得问邹家哥哥好一些。”贺重珊挽上了许林雅的手臂,愁眉苦脸的叹道:“就我哥哥那样子,文恒一见了他就吓走了半条命去,半天说不出个所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