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河阳郡王就对蔺君泓赞不绝口,十分欣赏。他早就看不惯陶志忠了。 郡王妃对陶志忠自然也没甚好印象,自然而然地亲近蔺君泓和元槿。 元槿之前见过郡王妃几次。 虽说是平辈,不过郡王妃的年龄可是足足大了一轮多。所以平日里不曾私下里说过什么话。 她没料到这位婶婶说话这样直爽。不禁笑着低声道:“婶婶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郡王妃知道,元槿这话说得也是十分直接,直截了当地在提醒她隔墙有耳,说话注意点。 郡王妃非但不觉得她唐突,反而愈发觉得这个端王妃有趣。 若是旁人,要么是把话题调转避开,要么就是只微微笑着不肯接话。这样单刀直入地提出来的,倒是真没有。 “怕什么。咱们声音这样低,有谁敢走过来偷听?”郡王妃笑道:“再说了,他姓陶的若是看我不惯,尽管来找我。我是不怕他的。” 河阳郡王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生母的出身低了些,身份比不上定北王尊贵,但河阳郡王到底是今上实打实的皇叔,绝非陶志忠一个将军能够动得了的。 郡王妃说完之后,方觉自己讲的有些不太对。 她说自家的郡王是陶志忠动不了的,那么端王爷呢? 手握实权的端王爷却硬是被陶志忠给顶了去…… 郡王妃忙与元槿说道:“端王妃应当知晓,我不是那个意思。陶将军他——” 越辩解,她越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婶婶不必在意。”元槿道:“我明白。” 虽然原先两个人是压低了声音说话,但这最后几句话,却因没甚实质性的内容而没有将声音放得太低。 因此,郡王妃的那句“陶将军他”就被旁人听了过去。 在元槿跟前提起陶志忠,还能因为什么事情? 有些和蔺君泓不太对盘的人家的太太们,便互相递了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袁太太几次三番地和元槿搭讪套近乎都没能成功,心里头不免就憋出了怨气。 单凭自己听到的只字片语,袁太太好似悟出了什么。 她扯了扯嘴角,调整了下面部的表情,与身边的太太不轻不重地说道:“这一次陶将军归来,想必陛下是极其欢喜的。还为他设了这样盛大的宴席。” 那位太太和陶家沾点亲,听闻后附和道:“可不是。陶将军这回可是出尽了风头。想必陶嫔娘娘也是极其欢喜的。” 陶嫔便是陶志忠的妹妹。 如今她是皇上的妃子,虽不是特别得宠,但也颇合皇上眼缘。 袁太太本就没想去和陶嫔有什么牵扯。她见话题要往后宫上转去,当先截断了那位太太的话头,赞道:“听说陶将军治下极强,手段了得。百万大军俱都听他号令,几名副将也是规规矩矩的。这可是当真厉害。” 在场的太太们,俱都是四品以上大员的正妻,哪一个听不出她的话来? 陶志忠的百万大军,那可是原先端王爷的手下。 至于副将…… 之前端王妃的父亲邹大将军,被皇上削权的时候,有两名副将就是被调到了陶志忠的手下。 袁太太这简简单单两句话,虽然是赞了陶志忠,又何尝不是压了端王妃去? 虽然端王爷不是手握实权的大将了,但他身份地位在那里。而且,端王爷的实力不容小觑。 旁人看了看袁太太,终究没敢接话。 就连那位和陶大将军沾亲的太太,亦是没敢继续做声。 袁太太看元槿眼帘低垂没有说话,不由轻嗤了声,暗道端王妃果然太过年少。不过几句话而已,就无从反驳了。 她倒是不惧端王爷。 她们要倚靠的,一向都是皇上。 端王爷又算什么。 其实,元槿倒并非无从反驳。 她只是有些出神罢了。 想到之前郡王妃的那句道歉,再看袁太太她们提起陶志忠时候的赞赏模样,元槿心里忍不住为蔺君泓不平,也为他心酸。 以往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在想,不知道自家夫君披上战甲驰骋沙场的时候,是怎样的模样。 定然比那陶志忠要厉害千百倍、英武千百倍。 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元槿只是那么一想,就不禁为他自豪起来。 即便现在不能再纵横沙场了。可是,当年他做过的努力,已经有了成效。 西疆终究是安定了许多年。 “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