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抬头,似瞧见了老熟人般眼泛光亮,拔高了嗓门喊了声:“喻导!”接着他又对涂诚说,今天一大早,喻导就来过。 涂诚转过头,见喻信龙朝自己走了过来。喻信龙扮着戏里的妆,穿着一袭由皮草点缀的黑色长袍,戴着犀角佛珠,脸上还扑着惨白的粉底,画着乌紫色的油彩。 这人本就面相威严且自带三分凶恶,再加上这一身反派的怪异装扮,愈发显得诡谲又霸气。 到底是练家子,步步生风,随喻信龙走近,涂诚微一蹙眉,像察觉到危险的豹子一般绷紧全身肌肉。 喻信龙面带微笑,注视涂诚的眼睛:“小伙子身手不错,跟哪位师父练的?” 涂诚不卑不亢:“瞎练的,没有师父。” “你这模样、这身手当保镖可惜了,想不想来我喻家班发展?不用从龙套演起,我当你师父,直接推荐你去演主角。”喻信龙眼睛往外头一瞥,指了指不远处正跟汪司年对着戏的藤原伸介,笑笑说,“还找什么日本人啊,这日本人又不会打,也不见得有你帅。” 涂诚不受恭维,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心领了,当保镖也挺——” 一个“好”字还没落地,喻信龙突然从黑袍大袖中甩出一样东西,寒光一闪,就直扑涂诚的面门而来。 幸亏涂诚反应及时,侧头避开,同时也将手中的袖剑朝喻信龙掷了出去。 同是戏里用的袖剑,雕睚眦嵌宝石,但喻信龙这把是开过刃的。开过刃的袖剑在涂诚脸上擦出了一道血痕,没开刃的那把却被喻信龙轻轻松松接在手里。 他是用左手接的。电光火石一瞬间,人的本能就掩不住了。 看着涂诚破皮流血的脸,喻信龙嘴角挑出一抹得胜似的笑容,问道:“你说当保镖好在哪里?挣那么点钱,还得玩命。” 涂诚本来也只为测试这人用不用左手,如今答案明了,他也不顾自己输了这一招半式,抬手以手背擦了擦脸上的血,淡淡说:“只要我在,谁都别想伤害他。” “年轻人说话悠着点好。”喻信龙开怀大笑,接着说,“十年前我也这么觉得,自己有一身好功夫,所以天大地大我最大,谁都不放在眼里。直到后来我到香港,因为一点纷争遇到了一个黑帮打手,这人武行出身,当地名头很大,曾经30秒就ko了泰国拳王……” 外头有人在喊“喻导”,大周准备重新开拍这场戏了。 听上去像是有段惨痛的失败的经历,涂诚问:“后来呢?” “后来?”喻信龙转过身,慢慢往外走,随意一挥手,就把这柄袖剑插向了墙面。他看似也没怎么用力,剑刃就一寸寸没入了石灰墙里,他笑着说,“后来他被我徒手打断了四肢,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要人伺候。” 喻信龙说完就走了,涂诚把目光投向那面插着短剑的白墙,也兀自一惊。拍碎打火机根本不算什么,这面石灰墙在喻信龙手下,就跟软豆腐般不堪一击。 这位名号响亮的功夫巨星绝非徒有其名,涂诚意识到,那一晚蒙面人其实留有余力,自己差对方很远。 拍完一天的戏,有别的演员约汪司年去小酒馆里喝个酒,汪司年却推说不舒服,去不了。他说自己前阵子遇袭,落下了轻微脑震荡,这会儿天旋地转,就要吐了。 说话间连站都站不住了,面色惨白汗下如雨,晃晃悠悠的就往涂诚身上倒过去。 身体要紧,也不好再拉他出去玩闹,剧组里其他演员跟涂诚一起把汪司年送回了旅馆房间。汪司年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哼哼唧唧,一副半死不活的病美人模样,待人一走,立马又特别俏皮地睁开了一只眼,得意笑了。 涂诚惊讶问:“你没事?” “当然没事,只不过懒得跟他们出去。”汪司年从床上一骨碌爬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