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平镇的这支董訢军,为首的是一名军侯。他在几名军兵的护卫下,走在大街上,扬头说道:“大家都不用怕,只要你们每人交出五斗粮食,便可平安无事。” 十斗为一斛,一斛也就是一石。 正常情况下,一石粮食在两百钱左右,但现在南阳兵荒马乱,粮价一直居高不下,一石粮食最少也得要六百钱,好一点的粮食,要上千钱。 现在董訢军要平镇百姓每人出五斗粮食,等于是让每个人出三百钱。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多,但要知道,当时的中产家庭,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一万多钱,每个月平均下来,差不多一千钱,底层的百姓收入更少,对于人们而言,三百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听军侯说要自己交出五斗粮,在场的百姓们,脸色一比一个难看。 其中一名年纪不大,性情冲动的百姓大声问道:“军爷凭什么要我等交出五斗粮?我们平镇百姓,每年都是交了税赋的!” 军侯转头看向说话的那名青年,摊着双手问道:“你们交的税赋在哪呢?” “早就交给了官府……” “所以说,你们的税赋并没有交到我们的手里嘛!” 军侯撇着嘴,振声说道:“董将军率领我等将士,拼死拼活的帮你们打洛阳军,现在军中缺钱短粮,要你等捐献些钱粮,又有何不对?” 那名青年一时语塞,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军侯哼笑两声,环视周围的众人,大声说道:“我再说一遍,只要你们每人肯交出五斗粮食,我军弟兄,可秋毫不犯,倘若不肯交粮食,又不肯交钱来顶,只想着坐享其成,嘿嘿,那可就别怪我军弟兄不讲情面了!”说着话,他还特意拍了拍肋下的佩剑,发出啪啪的声响。 又扫视了一圈,军侯一挥手,在场的兵卒们分散开来,向在场的百姓收缴钱粮。有些胆小的百姓,自认倒霉,拿不出那么多的粮食,便交钱顶了。 每个交了钱粮的百姓,都会被配发一块小木牌子,作为凭证。 有些穷的叮当响的百姓,是真的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可是街道早已经被董訢军封锁,哪里还能跑得掉?人们跑出没多远,便被成群结队的军兵堵住,对他们拳打脚踢。 另有军兵将镇子里的其它百姓抓捕过来,安置在街道上,统一看管。 很快,便有军兵来到刘秀等人所在的客栈。为首的一名军兵队长大声嚷嚷道:“家中有粮食的,每人交五斗,家中无粮的,每人交三百钱!” 龙渊、龙准、龙孛三人暗暗皱眉,转头看向刘秀。他们四个人,要交一千两百钱,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就是觉得太窝囊,心有不甘。 刘秀向他们淡然一笑,示意三人并无所谓,没有必要再这里惹麻烦。领会了刘秀的意思,龙孛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钱袋,直接拍在桌案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军兵队长见状,走了过来,扫视刘秀等人一眼,而后目光落在那只鼓鼓囊囊的钱袋上,嘴角勾起,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们是一起的?” “是!”龙渊面无表情地回道。 “四个人,一共一千两百钱!”说着话,他伸出手来,老神在在地说道:“交钱吧!” 龙孛看了他一眼,将钱袋打开,向外一倒,还没倒出全部,但已经散落出十好几枚龟币。他从中拿出四枚,向军兵队长面前一拍,问道:“够了吗?” 在场的军兵以及食客们,看到龙孛的身上竟然带了这么多的钱,都是面露惊讶之色。军兵队长也是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这小子的钱袋里竟然装了这么多钱。 他将四枚龟币拿起,在手中掂了掂,沉甸甸的,银子的含量肯定不少,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白金三品之一的龟币。 军兵队长将四枚龟币交给一旁的手下兵卒,目光在刘秀四人身上扫来扫去,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身上怎么带了这么多钱?” 龙渊扬起眉毛,正要说话,刘秀抢先说道:“我们是从南郡过来经商的!” 南郡与南阳相邻,之间商人往来频繁,另外,现在南郡被秦丰所控制,对于邓奉军而言,从南郡过来的商人有一定的分量。 刘秀在南郡打过仗,了解当地的口音,说话时,他也特意改用了南郡的口音。 “哦!原来是从南郡过来的!”军兵队长有些失望,如果对方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他还能趁机刁难,多卡点油水,可对方是南郡商人,这就不太好办了。 军兵队长笑问道:“几位兄弟是南郡的那里人啊?” “黎丘!” “呦!那可是楚黎王的地盘啊,你们和楚黎王认识?” “军爷真会说笑,我等小民,哪里能认识大王,只是远远见过一次……”刘秀面带微笑,从容地与军兵队长虚与委蛇。 他们说话的时候,另有几名军兵走到墙角,来到那四名青年男女近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