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朕的太妃谁敢动

第19节


出来,一旦发热,胎记就会显现,这一点他很清楚,但仍旧没吭声,直至师弟说云珠也看到了,时谦的眉瞬时蹙作一团,忧虑深甚。

    许久不听他言语,照谦也没了耐性,抬了抬眼皮,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既然他已经看到,时谦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将巾帕递给他,而后又披了袍子穿鞋下帐,到桌边倒了杯茶润润嗓,紧捏着杯盏的时谦眼神游离,恍了半晌才道:“我的确是宣惠帝。”

    虽说胎记已经证明了一切,可亲耳听到他承认,照谦仍觉不可思议,“云珠说宣惠帝三年前才驾崩,可你五年前就在道观中啊!我可是一直与你住在道观里,”越想越觉得诡异,照谦始终无法理解,“你怎么可能是先帝呢?”

    事到如今,时谦也觉得有必要跟师弟交代清楚,“之前在道观的那个是我表弟,他自小身子弱,算命的说他将有一劫,是以才被送入道观之中,我与他稍有几分相似,后来宫变,我自宫中逃至道观,顶替了他的身份。你可还记得,三年前的那段日子,师父说我得了场重病需要闭关休养。”

    经师兄一提,照谦才逐渐回想起来,好像的确有这么一桩事,“好像是说你浑身起红疹,脸也溃烂,不能见人,需要休养,好似有大半年没见你。”

    点了点头,时谦仍旧没什么精神,说话的声音轻而飘,咳了两声缓了气儿才又继续道:“其实出红疹的是我表弟,他终是没能躲过命中的劫数,而我也被人谋害,身中剧毒,师父坚持为我疗伤,将近一年才恢复。待我再出来时,即便容貌稍有变化,也可推说是因为长期治病吃药才会这般,是以并无人怀疑。”

    之前的疑团豁然开朗,只是照谦心中仍有疑云,“那你为何一直不肯与云珠说实话?她找你找得那么辛苦,你怎就不愿与她道明实情,好让她安心呢?”

    沉默片刻,时谦慨然生叹,“这件事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她本不姓卫,不叫卫云珠,她的真名叫宋余音,乃是盛和帝的外甥女,若我是假的,她也无需惆怅,但若我是真的,将来我与她姨丈对峙之际她又当如何?知情并不会令她好过,只会使她多一分痛苦和担忧。”

    宋余音?原本师兄的真实身份已令他大吃一惊,而今他又说云珠也是皇亲,照谦听罢彻底懵了,一时间没能缓过来,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理清他们的关系,“她的姨丈居然是你的仇人,真复杂!唉!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谁不希望自己的日子能简单一些?可偏偏有贼人觊觎旁人的东西,弄权谋私,抢走他的皇位,他若不报此仇,便没了活着的意义!

    这些压抑在内心的怨恨,说出来并无用处,只会令关心他的人跟着担忧,是以时谦并不想多提,而隐瞒身份一事,时谦深表歉疚,“瞒了你这么久,算我对不住你。”

    骤闻此事,照谦一时难以平静,好在他的心不似姑娘家那么细致,没工夫去计较这些,“虽然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是很好受,但我也明白你也是情非得已才会有所隐瞒,断不会怪你,只是云珠,不,应该叫她余音了,只是余音一直在探究你的身份,你是不是该与她坦白一切?”

    他可以与照谦讲明,因为这是兄弟,但宋余音那边,时谦始终有所顾忌,迟疑道:“现下还不是时候。”

    以往不认也就罢了,而今情况不同啊!“可她已经看到你的胎记,你还能如何隐瞒?”

    紧握水杯,时谦又饮一口,温水滑入喉中缓缓流下,暂压他心底的彷徨,对于宋余音,他的感情颇为复杂,顾虑深甚,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捏了捏眉心,时谦轻叹道:“她那边我自有打算,你暂且装作不知情即可。”

    照谦还想再说什么,时谦已然起了身,说是还有些头疼,入帐歇息去了。

    念着他身子不适,照谦也就没再打扰他,暗自担忧着明日的情形,待天亮之际,余音肯定会来问话,但愿师兄能说出令她信服的理由。只是那胎记如此明显,不管他再说什么,余音怕是都不会相信的吧?

    照谦既不敢逆师兄之意,又不愿看余音伤心,夹在中间真真为难!

    事实上宋余音辗转一夜已然下定决心,这样斗智斗勇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今日必须要一个了断!

    鸡鸣时分她已清醒,再也谁不着,听到外头有练剑的声音,宋余音匆匆更衣起身,开门一看,此时日头尚未东升,深邃微白的天幕还隐约散着几点星子,扑面的晨风吹得她鼻间微酸,用手捂了一会儿才缓过来,但见院中只有照谦在练剑,宋余音忙上前问他时谦如何,“你师兄可有醒来?昨夜可有再发热?”

    一见到余音,照谦这心竟有点虚,总觉得知情不报不太好,可一想起师兄的嘱托就不敢乱说话,闪躲闪躲,简单的回道:“挺好的,没再复发,这会子在屋里看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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