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忍心看着我受苦而不管吗?”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桐月震得浑身发颤。柳栖白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嘴唇紧紧闭着,眼中流露出深沉的厌恶和痛苦。 桐月没有追问,她半拖半抱着他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秦世容的咆哮声渐渐远了,声音也嘶哑得叫不出来了。 两人一步步地往前走,还是在散步,但再不复刚才的轻松愉悦,两人皆是步履沉重,心事重重。 桐月找了一块干净背风的岩石,柔声说道:“我们坐着歇会儿吧。” 柳栖白轻轻嗯了一声,两人紧挨着坐在岩石上。 他不说话,桐月也不催他。只是这么静静地依靠着,望着不远处的大海。 过了很久很久,柳栖白才用干涩的声音慢慢说道:“我说过我的血最肮脏,原因就是这个。” 桐月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果然,他接着往下说了下去:“我的母亲,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她是一个很美的女子……我父亲和秦贼同朝为官,总要有来往,有一天,秦贼撞见了我母亲,当时便惊为天人。后来他想尽办法得了手。我母亲当时就要自尽,我外祖母一直看着她拦着她,再后来不久她有了身孕,有了身孕,她更不能死。然后就有了我,这在期间,母亲和外祖母一直是瞒着父亲的,外祖母说父亲书生意气,性格冲动又沉不住气,根本不是秦贼的对手,告诉他反而会让全家遭祸。但是纸里终究包不住火。父亲还是知道了。他在爷爷的威压和全家的哀求下没有立即向秦贼报复,但他却把一切怨恨都发在了母亲和我身上,母亲不久抑郁而死,他又后悔不迭……”柳栖白说到这里,不由得惨然一笑:“人们都说我父亲当年是爱极了母亲,他却亲手杀死自己爱极的女人。” 桐月以为他还要说下去,但他却突然停住不说了。 其实即便他不说,后面的事情她也能猜得到。他母亲死后,他父亲肯定把一切悔恨和痛苦都发泄在幼小的他身上,这世上很多人都喜欢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以便让自己好过些。他从小到大一直承担着对母亲的愧疚,对父亲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还有对自己身世的不确定,难怪他说自己也飘零之人,这样的家这样的出身怎么会让他有归属感?江星月说他们父子不和,原来原因就在这里,这根本不是一般的不和睦。 又过了许久,柳栖白的声音像从天边飘来似的虚无而又缥缈:“大概因为此,我一直觉得我没有爱人的能力。” 桐月轻笑:“我以前也这么觉得,可是,现在。我愿意试一试。” 她的脸沐浴的明亮的阳光中,倚在柳栖白的身上,轻声说道:“纵然天地黑暗,但仍有星月照亮;纵然我对所有遇过的男人都失望,但我总要相信这世上还有异数。” 柳栖白沉默半晌,极小声地说道:“我愿意舍命陪君子。” 柳栖白的身世,桐月没有像任何人说起,至于那个秦世容,桐月让荷月把他放了,她不想让别人听他胡说八道。至于放到哪里,她也没管。于是,荷月把他放到大海里去了。 他们在岛上等了三天,终于等来了去接江母的人,令人可惜的是,江母并没有跟着来,她把所有财产捐给一个尼姑庵,削发为尼了。 江星月听到这个消息,消沉了数日。她喃喃说道:“我到底是个不孝女。” 桐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世上不能两全的事太多太多了。这个伤痛也许只能靠时间的流逝来抚平。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牵绊了,次日清晨,大船开航,向着浩淼的大海深入驶去。 他们在海上航行了数月,有一天,爬上桅杆上乘凉的荷月惊喜地对着大伙叫道:“快看快看,那是陆地。” 桐月一齐挤在甲板上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确实是一片绿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