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霍星抱着,霍星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她身体。 陈晚突然问:“他死了吗?” 霍星的手停住,很快明白是哪个他。 周正然。 霍星声音淡,“嗯。” 陈晚异常平静,“怎么死的?” “他中了三颗子弹,枪伤致命。” 周正然当年被送进了医院。他死得非常惨烈,几乎没有抢救的机会。 第二任妻子在儿子十岁时就跑了,儿子长大没走正道,贩.毒吸毒,劫持人质拘捕,被霍星当场击毙。 周正然这一生,平凡过,胜势凌人过,表面浮华终成空,未到晚年,就得了个无人送终的下场。 他中枪死了。 陈晚中枪活了。 她还记得那一日,翻车的一瞬间,周正然丢了手.枪毫不犹豫地护在了她身上。 大概,那是他这一生中,能为小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陈晚久久不吭声,霍星问,“你在想什么?” “我想给他立个碑。” 周正然死后没人管,警队按规章制度把他火化,从焚尸炉里随便扒了点灰烬就当骨灰了,往医院一丢完事,焚尸炉通常是一批一批地烧,也不知道骨灰盒里是不是他本人。 霍星找了关系,帮陈晚把周正然给“接”出了医院。 他们在华灵山找了位老道长,做了场像模像样的法事,最后在佛前给他供了一盏灯,灯火长明,在香火的熏陶和神灵的开解下,红尘诸事成往事,往事如风一吹两散。 做完这一切,陈晚在离开的时候犹豫了。 霍星握了握她的手,“想做什么就做吧。” 陈晚默声,走到佛灯前屈膝下跪,跪天跪地跪父母,亲生血缘一场,命运怪力推动他们走向不同的人生,重逢却不敢相认,因为彼此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 陈晚双手合十,在烛火禅香里虔诚叩首。 “如果有来生,求你别再踏进穷凶极恶之地,当个快乐的老头,恨谁都别恨老天。因为向来只有天意弄人。” 陈晚行了三个礼,心说:“爸,在下面和妈好好的。” 她和霍星离开了,殿里的年轻和尚每日念经诵佛,他看了眼陈晚供着的那盏灯。 灯座上朱红小纂,悄然刻着: “祭吾生父周正然,小女周圆月,敬。” 这是压在陈晚心里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事情了结之后,陈晚整颗心都松动了。 霍星话不多,但该做事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他用行动证明,支持陈晚的任何决定。 陈晚花了半个月重新适应云南的生活,霍星的生活忙中不乱,早晚往返火锅店和家。 自从陈晚回来,火锅店二楼的小隔间就荒废了,莫方慧索性把它改造成了杂物间,彻彻底底地物尽其用。 陈晚不喜欢去店里,因为每次待上十分钟,出来之后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欲.仙欲死的火锅味。 但她也没闲着,在网上倒腾了一个礼拜,雇了一帮水军,在微博、微.信和一些团购网站上,把火锅店的好评率刷到了顶端。 大理本来就是旅游城市,许多人慕名而来,火锅店当月的销售业绩提高了四成。 霍星提过不知多少次,“你跟我去店里吧。” 陈晚不乐意,“去店里干嘛,吸油吗?” 霍星被噎得无语,耐心解释,“这是我们的店,一些杂事莫方慧可以打理好,但是管账是不是还得让女主人来?” 陈晚:“不要。” 霍星:“为什么?” “我不喜欢火锅味。” 霍星:“……” 陈晚伸手捧住他的脸,没好气地说:“你给我把白眼掰回来。” 霍星:“……” 陈晚当然明白他如此坚持的原因,安慰道:“我不会再凭空消失了。每天在家等你行吗?” 一走就是两年,霍星是怕了。怕一个没看住,陈晚又不见。恨不得将她天天带在身边,一刻也不愿一个人。 霍星还在酝酿着去说服她。陈晚啧了一声,义正言辞地叫他名字,“霍星!” 霍星抬起头,满眼都是不甘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