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回公寓,到了门口才发现钥匙不在包里。她已经不记得是去云南时就没有带,还是之后落在了云南。 陈晚一个人在街上游荡,逛了几家大商场,从白走到黑,夜幕降临,在kfc买了个汉堡套餐当晚饭。 今天周末人特别多,店里的座位早就满了,陈晚在街上随便挑了个石头板坐下,边看行人边啃汉堡。 可乐加了冰,一口下去从牙齿到胃,简直爽翻天。 这是个广场,人还算多,旁边有个小男孩大概是受了陈晚那副“爽翻天”的表情刺激,吵着他妈也要吃。他妈被烦得火大,拎着他的衣领提小鸡一样走远了。 陈晚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喷了满地的面包屑。 笑着笑着,她又低下了头,薯条上的番茄酱颜色鲜红,像极了她此刻的眼眶。 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双脚,陈晚才抬起头。 冷冽的风,冷漠的街头。 宋明谦的脸也冷成了冰渣子。 陈晚鼓了满嘴的汉堡,手上拿着大杯可乐,赶了一天的车灰头土脸,风把头发吹成树叉。 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更糟糕的是,她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宋明谦把她拉上车,第一句话是:“系好安全带。” 陈晚哽咽着声音,“你是不是又换车了。” 宋明谦嗯了声,沉默打着方向盘。 陈晚吸了吸鼻子,问:“你怎么来了?” 宋明谦:“我说等红灯的时候看到的,你信吗?” 陈晚揉了揉眼睛,“不信。” 宋明谦又说:“那你就别问。” 说罢,他伸手抽走陈晚手上的可乐,就着一根吸管猛喝,几秒以后,就听见杯子空了的声音。 他把空瓶重新塞回她手里,“才多久,你就敢吃冰的了。” 他的语调很平稳,语气很淡,陈晚低着头,感觉眼泪又凝结了。 宋明谦说:“我送你回去。” 陈晚摇头,“我没有钥匙。” 一个急刹,宋明谦双手狠狠拍了下方向盘,他略为暴躁地抽出一支雪茄,打火机点了两下没燃,索性又与雪茄一起丢向了后座。 后来,宋明谦把陈晚带去了自己的家。 公寓在市中心,他工作日都回这里休息。陈晚来过太多次,拖鞋的地方,杯子的位置,他书房电脑的密码,都一清二楚。 宋明谦去了趟卧室,出来时手里多了套衣服。那一年陈晚刚回国,租的公寓还未收拾完,小半个月的时间就借住在了他这里。 走的时候,干脆东西都没拿。宋明谦洗干净后,专门腾出半截衣柜收了进去。 他在当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执念,总有一天,东西的主人会回到这里。 陈晚接过衣服去洗澡,换宋明谦洗完后,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晚的睡容他不常见,宋明谦放轻了一切动作,嫌拖鞋的声音大,索性脱了赤着脚,他靠近陈晚,注视着她的脸。 今夜台风登录,疾风送来降雨,起先细密像一层层薄纱,后来狂风暴雨,不留情地拍打着窗户。 不知是不是雨声太大,陈晚在睡梦里紧蹙双眉。 宋明谦在薄暗的灯光里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然后打横抱起她,放到了自己床上。 陈晚翻了个身,再次沉静。 宋明谦坐在书桌前,他的目光落在桌面,沉香木的颜色复古原始。上面深浅错杂的纹路昭示着它价值匪浅的原因。 他从抽屉里掏出雪茄,打火机在手里“啪嗒”点燃,“砰叮”又关上,他始终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他听见窗外的雨声又大了。 宋明谦撩开窗帘一角,看见雨水分成几股细流在玻璃上流淌着,像极了夜的泪。 宋明谦在沙发上睡着了,等他醒来是凌晨三点,身上多了条毛毯。 他揉了两把脸,走到卧室一看,床上空了,陈晚坐在飘窗上,手里夹着一支烟。 这个角度,宋明谦只看到她的侧脸,白净,清浅,烟上的火光是唯一的颜色。 听到动静,陈晚回过头,呼出的白色烟雾加深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她那双清澈湛亮的眼睛,虚虚实实,亦真亦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