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轰轰烈烈的混战。 她曾经以为那会是她一生辉煌的起点,没想到那是她的劫。 献祭太可怕了,像是每一个毛孔都被冻住,阴冷的气息沉入丹田气海,再流经全身,她能感觉到被活生生抽空的痛苦和恐惧……两次。 第一次是把自己沉入大阴沉祭。 第二次是陈氏应计上钩,当宝贝一样挖走她腹中那个“毒瘤”。 她在不死不活之境里徘徊了不知多久,有时候几乎分辨不出,她那让人厌倦的前半生是不是想象出来的一场梦。 她曾经有多无欲无求,后来就又多不顾一切。 她必须要回到云端上,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现在,终于…… 她自由了。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附在那些肮脏凝滞的凡人身上。 她觉得身体无限轻盈,像是能直上重霄,久违的力量感充盈进百骸。 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了一声叹息——从她心里发出来的,好像她身上有另一个灵魂似的。 那种充盈又温暖的力量感突然变了调,公主还没回过神来,温暖就变成了灼痛,她像个装了易燃易爆物的破口袋,从身体里面着了火,一时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来不及细想出了什么岔子,她本能地想跑,却发现这具朱雀身不受控制。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赖以为生的供奉之力感觉不到了! 与此同时,远处正准备朝那可怕的石像开第二炮的直升机上,观察员目瞪口呆地举着望远镜:“慢……慢着,是我眼花了吗?” 只见那眉目秀丽的女神石像上着起了雪白的火,石头好像成了易融化的蜡,导弹都没炸坏的五官忽然自己化了,很快变成了一张没鼻子没眼的空白石板,显得脸都大了两圈! 对公主来说,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张没有五官的脸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了。 接着,离火过处,那石像竟又重新“长”出了五官——不同于女像的精雕细琢,那张脸雕刻手法十分朴素,但眉目清正,隐约似有神光…… 那是千万年前,远古先民们对朱雀神鸟的想象。 石像睁开眼,无悲无喜地透过朱雀的肉身,看见了在离火里翻滚的妖族公主。 “不……不可能……”她语无伦次地叫起来,“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世上已经没有朱雀神像了!丹离!你的神位已经被天魔……” 石像注视着她的瞳孔中似乎多了一道幻影,依稀是三千年前阴魂不散的帝师。 丹离的声音透过重重烈火,在她耳边响起:“可你不是费尽心机,亲手用供奉之力烧出了新的南明神鸟么?” “你……” “先民供奉的朱雀神像,是祷祝神明,保佑安康平顺的,你私自窃取,耍小聪明借供奉之力苟延残喘也就算了,反正神鸟踪迹已绝,神像也如你所愿,被天魔碎尽,没人管得了你。可你不甘心像我一样,终身受制于雕像身,没有面孔、没有力量,活得像个影子。你甚至不愿意成魔,因为魔气之源是赤渊,天魔与人魔都要受制于此,对不对?殿下啊,你也太骄纵了,想要为所欲为,一点束缚都不要么?” 公主觉得自己已经被烧透了,她像是成了某种燃料。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孟夏奉我之命盗走了天灵遗骸,你……” 她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完,终于被离火炼成了一束火光,融入了遗骸身体里,枯死的血脉在烈焰中复苏。 她是这样贪心,这样求全。 “可你怎么不想想,供奉之力乃天地之玄,怎会被你一届凡俗生灵愚弄……啊,对了,殿下,你不承认自己是凡俗。” 石像望向烈火中的大鸟,像是微微地笑了。 棋盘前,盛灵渊叹道:“疏而不漏……老师的傀儡术,我到底只学了个皮毛。” “此乃旁门左道,陛下闲来取个乐就是了,皮毛足矣,学它作甚?”丹离将手里最后一颗棋子递给了盛灵渊,“托公主殿下的福,臣还能重临人世,亲眼见陛下当年仿佛妄想的诸族一统竟然实现,死而无憾。彤……” 宣玑纠正道:“宣玑,老师,我有身份证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