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呢?” “我要……真相大白……”毕春生说,“我要他们给我一个说法……尝到我千百倍的痛苦,我还要……赤渊……” 她每说一句话,就有一行祭文加诸盛灵渊身上,盛灵渊听得十分仔细,直到她含糊地念出最后一个词,他脸色微变,缓缓地抬起眼:“嗯?” 宣玑无端一阵心惊肉跳,手里重剑倏地一戳地面,他借力腾空,纵身跃到三层楼高,然后脚尖在墙上用力一蹬,蹿上了楼顶。 楼顶地面上涌动的都是密密麻麻的祭文,宣玑一剑斩向地面,重剑上的火光瞬间将祭文逼退了一点,那几个被困在楼顶的外勤短暂地恢复自由。 宣玑气急败坏道:“还不跑!” 楼顶上几个外勤如梦方醒,屁滚尿流地各自跳楼。 “我要……赤渊的火重新烧起来……”毕春生几不可闻地说,地面的祭文陡然变成了血红色,钉进了盛灵渊的脊梁骨,“我……” 她说到这,整个人突然狠狠地一抽,那几位跳楼的外勤双脚才刚离地,暴虐的狂风从盛灵渊脚下升起,咆哮着卷向四面八方。 扑上去的宣玑只来得及抓住盛灵渊的衣袖……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 那截袖子随即撕裂,宣玑被狂风扫了出去,电光石火间,他猛地把重剑楔进楼顶水泥里,双手死死地握住剑柄才没被刮飞,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面迎风招展的旗。 盛灵渊那温柔抚摸毕春生发顶的五指,陡然插进了她的头骨里。 他直起腰,居高临下地与伏在地上的女人对视,那些枷锁一样的祭文从他身上浮起,割开他的皮肉,他嘴角流下了一行血,和煦的微笑却还挂在嘴边。 他说:“不。” “等等!”宣玑下意识地开口阻止,“不……” 他的话被刀子一样的风刮碎了,浓雾里泛起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宣玑听见五指嵌进人骨里发出的“咯吱”声,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朕平生最忌束缚……” 狂风卷起了盛灵渊的长发,他身上的祭文像是要将他活活凌迟一样,那优雅的皮囊很快变得血肉模糊,先是皮开肉绽,随后,血肉又被层层片下,露出底下的经脉与白骨…… 而那只剩枯骨的手仍结结实实地钉在毕春生的天灵盖里,一寸一寸地往下沉。 血雾喷在宣玑和他的剑身上,人与剑都避无可避。 那盛灵渊略微一歪头,俊秀的脸上面目全非,而那斑驳的白骨竟还能笑得出来,竟还能保持风度翩翩! 此情此景简直已经不像在人间,宣玑觉得自己后半辈子都不想再看恐怖片了。 “尔等偏来触此逆鳞。” 毕春生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你不怕……挫骨……扬灰吗?” “呵。” “你不怕……魂飞……魄……” 盛灵渊笑了起来,宣玑这辈子头一回知道什么叫毛骨悚然,眉心火焰色的纹路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那男人说:“求之不得了。” 话音没落,楼顶“轰”地一声炸开,半座楼都被掀了起来,把宣玑连人再剑一起掀了出去,纵声大笑的白骨分崩离析,那一刹那,宣玑好像听见上千人同时在他耳边发出垂死的惨叫。他一时失聪,周身的汗毛突然无端竖了起来。 宣玑来不及多想,循着本能从楼顶滚下,落地时一手捡起一个异控局的外勤,拼命地朝远处冲去。 下一刻,一道惊雷炸了下来,愤怒的天谴像是要将所有的污秽都涤荡干净,整个赤渊地区周围三个城市、十七个区县同时停电。 八十一道雷同时劈在一个地方,周围所有的植物都着了火,天地仿佛颠倒过几轮。 不知过了多久,震怒的雷鸣方才止息,然后天幕如漏,一场瓢泼大雨落下。 火灭了。 楼顶上,疯狂的女人和那她召唤来的、更疯狂的魔头已经一起化成了飞灰,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安置点几乎成了一片狼藉废墟,除了宣玑,所有活物都悄无声息,不知是死是活。 宣玑后背浮起一双巨大的羽翼,把他护在中间,他跪在地上,耳朵里像是给塞了个电钻。 接着,羽翼消失,染血的重剑“呛啷”一声摔落在他身边。 他眼前一黑。 宣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他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感觉浑身上下哪都不对劲,骨头好像被拆开重装了一次……脖子还装歪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