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安眉头舒展,眼底含了笑,背脊越发挺直,也不急了,大有任凭旁人胡闹的架势。 论刁难人,楚怀安的法子当是整个京城最多最全的,楚凌熙这些年看着沉稳了许多,年少时跟楚怀安一起琢磨的那些鬼点子却是一点没忘。 一会儿让楚怀安去厨房找糯米,一会儿让楚怀安上房捉小雀,折腾得不亦乐乎,好在楚怀安身手好,这点要求完全难不住他。 就这么玩了一会儿,顾远风和赵寒灼也来了,一看见顾远风,楚凌熙的眼睛就亮了,忙将两人拉入自己的阵营。 谁都知道顾远风是苏梨的恩师,当初没少为她操心,按理,苏家没人了,苏梨成亲当拜一拜他的,但有陆国公在,他就排到后面去了。 今天正好有机会,楚凌熙让人奉了好茶,让楚怀安替苏梨敬一杯谢师茶。 远昭国人最是尊师重道,陆啸也乐见其成,吩咐人搬了一张太师椅来。 顾远风推脱不过,被众人按到太师椅上。 他长苏梨七岁,今年正好到而立之年,年岁不算很大,容貌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气质看上去更沉稳些,坐在哪里实在太过年轻。 楚怀安绷着脸看不出喜怒,下人在他面前放了一个蒲团垫着,倒好茶,清淡的茶香溢开,楚怀安接过茶,一撩衣摆跪下。 他的动作刚硬,手却十分稳,杯里的茶水只微微摇晃,没有一点洒出来。 “这一杯,谢先生这么多年对阿梨的教诲!” 楚怀安诚挚的说,顾远风接过茶喝了一口,正要说话,楚怀安又亲自动手倒了杯茶。 “这一杯,谢先生这些年默默守护阿梨,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楚怀安说得铿锵有力,这话里似乎还有别的含义,众人一时无声,只默默地看着他们,顾远风掀眸与他对视,良久坦然一笑:“侯爷所言,正是我想嘱托的,希望侯爷日后能践行此诺才好。” 说完,顾远风接过第二杯茶,一饮而尽。 在场的人隐隐觉得刚刚似乎发生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完师时辰也差不多了,楚凌熙终于把话题带到苏梨身上。 “现在是考验你们夫妻二人是否同心的时候了,谨之猜猜阿梨今日身上可有戴什么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 楚怀安皱眉思索,他倒是没有想过这点,只是一个劲回想刚刚从窗户洞里看到的情景。 “有个……荷包。” 楚怀安不太确定的说,楚凌熙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不清楚,继续追问:“荷包里有什么?” “一块石头。” 楚怀安说,楚凌熙正要让嬷嬷进去求证,苏梨朗声回答:“有!” 她说有,而不是说对,说明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这是楚怀安今天听她说的第一句话,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他总觉得苏梨今日的嗓音都比平日要诱人。 喉咙发紧发干,楚怀安竭力克制心里的激动,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楚凌熙继续追问:“还有什么?” “我们的婚书!” 这一次楚怀安很笃定,之前苏梨说婚书烧了,但石头和荷包她都还留着,没道理独独把婚书烧了。 “有。” 两次都猜对,楚怀安的眼眸不由得弯了弯,楚凌熙故意调侃:“连婚书都让阿梨保管着,看来以后谨之要被阿梨吃得死死的啊。” 远昭向来还是以夫为天,男子若被女子管得太严,背后总是会叫人笑话,楚怀安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认真道:“嗯,我喜欢被她吃得死死的。” 他的声音带了一丝沙哑,极温柔缱绻,不禁让人一愣。 等楚凌熙反应过来还要继续的时候,下人提醒吉时到了。 楚怀安下意识的就想进屋去接阿梨,被楚凌熙指挥着苏旬他们拦住,推到前厅,楚凌熙这才走到苏梨面前蹲下。 “阿梨,走吧。” 他轻声说,嬷嬷扶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