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将士哭着求陆啸不要站起来的起,才是这场战役真正的胜利! 然而在他说完以后,城门之后却一直没有动静。 忽可多拧眉,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回头,陆啸佝偻着腰站了起来,那两只手臂如同装饰一样摆来摆去。 “咳咳!” 陆啸咳嗽,声音嘶哑难听,分明是苟延残喘,却莫名叫人心生惧意。 “誓死不降!誓死不降!!” 城楼之上,众人异口同声的宣告。 那声音并不十分坚定,甚至带着哭腔,与已经死去的生魂一同悲鸣,却再没了退怯。 忽可多咬牙,向来自负张扬的脸染上狰狞扭曲的杀戮,有那么一瞬后悔刚刚没有直接一刀劈了陆啸。 但现在士气已经被激发,就算这个时候杀了陆啸,也于事无补。 忽可多咬得牙齿嘎嘣作响,他一把揪住陆啸的衣领,如同恶魔一般凑到他耳边低语:“陆将军既然想死扛,那……便如你所愿!” 话落,胡人再度发动进攻。 有幸在那场战役中活下来的人永远记得,那天午后的阳光很灿烂,血从身体里溅出来后,血珠在空中折射出宝红色的光芒,摇曳如往生河畔的彼岸花。 那花后来将傍晚的天空染成无比绚烂的绯红,最后一缕夕阳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斜长无比,如同刚从炼狱爬出来的鬼魅,胡人的铁蹄便是在此时,踏着一路尸首和彼岸花铺成的艳丽血路进了城…… 腊月十六,丑时三刻,一队轻骑借着暗色的掩护驶向边关,却在离城门数百米的地方停下。 地上尚未化完的积雪吞没了马蹄声,似乎将其他一切的嘈杂也都吸收吞没。 到处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好像……一座死城。 陆戟打了个手势翻身下马,身后的人也都跟着下马,所有人的动作都很统一,没有一个人出错,连马儿都没有胡乱嘶鸣。 陆戟再度打眼往城楼上看了看,象征着远昭国的那面旗帜没有了。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还是来晚了,城破了! 陆戟心中砸来一片沉痛,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对身后的人命令:“所有人进城以后分开行动,遇到胡人格杀勿论,城主府在城北方向,进城以后以城主府为中心靠拢,遇到脖子上有动物犬齿作为挂饰的尽量生擒!” “是!” 陆戟在边关待了很多年,他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五年前忽可多攻城,带走了顾漓,那是陆戟心中永远的痛,后来他带人在城中挖了一条暗道,那是给苏湛准备的。 如果有一天胡人大举侵犯,他会让苏湛从那条暗道逃跑。 去年苏梨带着苏湛从边关离开,走的就是那里,那天晚上苏梨以为所有人都睡着了,却不知道他跟了他们一路,一直看着他们安全出了城才回来。 当初挖这条暗道的人不多,出口就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好在陆戟带的这些人都很善于隐藏身形,这样近的距离都没有被人发现。 陆戟走在最前面,进去以后,顺手在暗道旁边摸了一下,摸到三根蜡烛,是苏梨之前带苏湛走放在这里的。 陆戟心头软了下,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右手边还有两根蜡烛,走在中间和最后面的人各自拿一根。”陆戟说着摸出火折子把蜡烛点上。 细微的火苗将漆黑的地道照亮,后面的人依次有序的将他的话往后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