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昭问,安若裳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撩起袖子帮楚宸擦唇角:“恨过,但现在我只希望宸儿平平安安的长大。” 她只说了楚宸,没说现在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楚凌昭也没有追问,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开口求证:“谨之中的软魂香是你下的吗?” “是。” “生死局那日,也是你故意使计让谨之体内的毒提前发作?” “是。” “你做这些,是为了破坏忽鞑的计划,给朕警示,好让你有机会救走孩子?” “是。”安若裳肯定,想了想又道:“比起胡人,我更相信陛下会善待宸儿,护他一生无忧。” 她变相的解释,她不是在帮楚凌昭,而是在帮楚宸铺路,尽管这条路上布满艰难险阻。 “昭安楼的火是你放的?” “是。” 安若裳点头,回京以后她做的一切都十分明了清晰了,楚凌昭抿唇没了声音,片刻后,他从怀里拿出两只小巧精致的银铃,那是原本在她脚踝上的。 一看见这铃铛,安若裳便下意识的往后瑟缩了一下,她的脚疼。 楚凌昭的目光也随之落下,她穿着一双单薄的绣花鞋,裙摆刚好遮住脚踝,只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上面似乎缠着纱布。 “过来!” 楚凌昭命令,安若裳又局促又无所适从,讷讷开口:“陛下,那银铃的确是我的,我……” 话没说完,楚凌昭直接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入怀中。 安若裳惊呼一声,楚凌昭已将她的裙摆撩起来,原本纤细白皙的小腿因为伤口感染肿了大半,纱布也早已被浸染出来的污血弄脏。 安若裳的脸烫得厉害,窘迫得无处遁形:“陛下,我……我一会儿去找大夫拿药。”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是被弄疼了还是委屈了。 “怎么伤的?” 楚凌昭轻声问,不顾安若裳的阻止将纱布揭开,露出真正狰狞可怖的伤口。 “刚到胡地,我试着逃跑,他们烦了,便用银丝穿过脚踝给我戴了铃铛,以作提醒警示之用。” 安若裳隐瞒了他们还要她跳舞取乐的事,那对她来说很是不堪,她不想再让别人知道。 “痛么?” 楚凌昭问,他记得她是很怕疼的,不然他第一回 去她寝殿留宿的时候,她也不会哭成那样。 “还好。” 安若裳淡淡的说,这两年一个人扛了太多,好像已经麻木了。 只要楚宸好好地,她怎样都可以。 她这淡漠的语气让楚凌昭的心尖锐的疼了一下,不自觉的,楚凌昭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她很瘦,也很娇小,抱在怀里没什么分量,让人捉摸不住。 楚凌昭的动作很急,算不上温柔,安若裳的鼻子磕在他硬实的胸膛,刚刚才竭力压下去的眼泪复又涌上。 “陛下,我没事……” 安若裳低声说,说完,眼泪却涌了出来,她抬手擦了几下,没想到越擦越多。 理智告诉她,这是九五至尊的怀抱,他不爱她,这不是她应该委屈发泄的地方,可太久太久没人这样抱过她让她依靠一下了。 那些积压了太久的恐惧、绝望、难过和悲伤统统呼啸而来,将她淹没,将理智和那些坚强的伪装都撕成碎片。 就这么被一个人抱着,便让她委屈得像个孩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