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长姐说:澜儿,你这样聪明,一个要为自己谋个好归宿,莫要像姐姐,只能做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她会下棋,却不明白长姐话里的深意,长姐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是旁人手中冷冰冰的一颗棋子呢? 后来长姐死了,她被抬入了宫,被帝王临幸那一刻她终于明白长姐的话。 只是她已入棋局,走不走,如何走,都由不得她! 一路回了自己寝宫,宫人被她身上的血吓了一跳,连忙将她迎进屋里唤人送了热水来。 身体被热水包裹,那股子刺骨的凉意才开始消散,一直伺候她的嬷嬷屏退其他人,动作娴熟的帮她揉捏按摩。 “二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嬷嬷是她的奶娘,太后特别恩准进宫照顾她的,入宫这么久,嬷嬷仍唤她二姑娘,好像她还是安家二小姐,不曾嫁与帝王。 “阿珏被逍遥侯挑断了一条手臂,流了好多血,逍遥侯找到了人证,证明当初构陷他与贵妃有染的幕后之人就是阿珏,我知道此事尚有诸多疑虑,可我不敢让陛下继续深究下去。”安若澜说着又冷起来,身子往水里压了压,只露出鼻子在外面呼吸。 “嬷嬷,阿珏是替我受了罪……” “二姑娘莫要如此说,阿珏少爷行事向来莽撞,被人抓到把柄也是在所难免的,你没事才是最紧要的。” 嬷嬷柔声安慰,老得发皱的手在安若澜的背上一下下轻抚着,帮助她平复情绪,安若澜摇摇头:“嬷嬷,陛下不许我去看太后了。” 嬷嬷的手猛地顿住,粗糙的指腹在娇嫩的肌肤上刮了一下,留下细微的刺痛。 安若澜恍若未觉,回头严肃的望着嬷嬷:“嬷嬷,陛下恐怕要对安家动手了!” 另一边,御书房内。 两个证人都被带下去,楚凌昭把手边的折子丢给赵寒灼:“赵爱卿,这就是你写的结案词?” 楚凌昭的语气颇有两分不好,楚怀安把折子捡起来扫了一遍,差点气得笑出声来。 赵寒灼的折子前半部分没有问题,如实表述了两个人证的供词,后面加的个人判断却是:下官以为此案还有诸多疑点,两个人证主动投案的时机过于巧合,且过于巧合,很多细节经不起推敲,幕后主使恐怕另有他人。 幸好刚刚赵寒灼只说了前半部分,隐瞒了后半部分,不然恐怕会被楚凌昭直接治个包庇罪! “赵大人,你的脑子是竹子吗?特殊时期拐个弯说句假话你要死吗?这个时候不把罪名钉死在他头上,他丫发起疯来连你都敢杀!”楚怀安拿着折子循循善诱,赵寒灼一脸刚正不屈:“臣不会说假话!” “……” 楚怀安完全拿他没辙了,把那折子揣进怀里:“此案是本使主审,结案词也当由本使来写,你不会撒谎,我来!” 赵寒灼借坡下驴:“有劳侯爷。” 楚怀安闻言回了他一记大白眼,被这么一插科打诨,御书房里沉重的气氛消散了些,楚凌昭也放松身体靠坐在椅背上:“赵爱卿刚刚怎么来得这么迟?可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安珏搜查国公府时,下官接到李勇独子要与人接头的消息,他身上极有可能有这些年李勇与朝中许多官员行贿受贿的花名册,下官擅作主张请苏三小姐帮忙去找那位李公子,方才下官手下的人回禀,三小姐已经找到李公子,不日应该就能找到花名册,下官安排了一些人马准备接应。” “还是爱卿思虑周到。” 楚凌昭点点头,对赵寒灼做事很是放心,楚怀安却在一旁一个劲的瞪着赵寒灼,他一个不得空,这个榆木脑袋竟然就使唤上他的人了! 大理寺那么多糙老爷们儿不用,非要让一个弱女子去冒险,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亲自带人去接应!” 楚怀安忍不住说,现在的情形很危险,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怎么可能让苏梨一个人到处乱跑? “侯爷恕罪,下官不知。” “你的人不是才和她分开吗?怎么会不知道?”楚怀安追问,恨不得能插个翅膀立刻飞到苏梨身边,把她打包塞荷包里挂在身上。 “下官确实不知。” 赵寒灼回答,楚怀安正要发火,被楚凌昭喝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