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楚吗? 高太医老脸一抽,楚怀安没注意他的小表情,俯身摸了摸苏梨的额头,触到一片冰凉。 “好冷……” 苏梨喊着,整个人抖得厉害,齿间轻叩发出咔咔的轻响。 “再拿床被子来!” 楚怀安命令,宫人又拿了被子和暖炉给苏梨加上,可她还是很冷,像一块冰,怎么都煨不热。 “现在怎么办?” 楚怀安揪着高太医的衣领问,差点没把人勒得晕过去。 “侯……侯爷,熬……熬过今晚就好了。”高太医努力吸着气回答,这会儿是没办法再给苏梨喂药了。 楚怀安没好气的把人撵出房间,又听见苏梨说了几次冷,眼角可怜巴巴的涌出泪来,心头一痛,楚怀安脱了衣服,只剩下里衣底裤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年轻力壮,身子跟个行走的火炉似的,从背后抱住苏梨,将她冰凉的背贴在自己胸膛,同时用手护住她的小腹。 源源不断的热量传遍四肢八骸,没过一会儿,苏梨的身体开始发烫,蒸腾出热汗。 “好热!” 苏梨不满的嘟囔,不自觉的想踢被子,被楚怀安抬脚压住警告:“别乱动,你想热死还是想疼死?” 苏梨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谁在她耳边说话,竟还回了一句嘴:“我不想死。” “……” 谁也没让你死啊! 楚怀安腹诽,把被角掖好,给苏梨捂得严严实实的,苏梨热,他比苏梨更热。 热得厉害,腹部的坠痛便消失了,苏梨很快睡着,只是睡得并不安稳,很快又折腾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 苏梨说着梦话,一开始声音很低,楚怀安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努力凑近她嘴边去听好半天才听清她说:“……我没有失身,是苏挽月害我,是她让人模仿你的笔迹害我,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并不像五年前那夜声嘶力竭的问,声音很小很小,带着哭腔和无尽的委屈。 喉咙哽着,楚怀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用力把她抱得更紧。 苏梨窝在他怀里,小声的呜咽,像被欺负狠了的小狗,楚怀安拍着她的背,从肩膀一直抚到尾椎骨。 慢慢的,苏梨止了哭,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楚怀安刚要松口气,忽然听见苏梨极清浅的喊了一声:“楚怀安,我不要去勾栏院……” 她病得糊涂,语气里全是孩子气,眉头皱成化不开的褶皱。 楚怀安的心脏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忽然空了个洞,呼呼地刮着冷风。 勾栏院? 他什么时候要把她送到那种地方去? “阿梨。”他轻轻唤她,怕扰了她的梦,又怕惊醒了她,不知该怎么面对。 苏梨说完那句话就睡熟了,眉头仍是皱着的。 “阿梨,是谁要把你送去勾栏院?” 楚怀安又问了一声,这一声比刚刚要高一些,不自觉用力抓着她的胳膊。 许是吃疼,苏梨哼了一声,蜷缩成一团,不再理会他。 屋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心跳和呼吸声,楚怀安突然想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他之前哪儿来的自信问苏梨自己欠不欠她的? 楚怀安在宫里一直待到天黑,他和苏梨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宫人抬了热水给他洗澡,医女帮苏梨擦了身子换了干净清爽的被褥。 太后派人来请他去吃饭,他没去,急匆匆的出了宫,直奔侯府。 回到侯府的时候,府上刚点上灯,没有小孩子,府上一片静谧。 自那日从皇陵回来,楚刘氏便一心向佛不再过问府上的事,踏进院门的时候,楚怀安还听见平和的木鱼声。 那声音让他焦躁不安的心安定了些,步子放慢。 推门进去,楚刘氏跪在蒲团上,那个佛像似乎又被镀了一层金,比去年更加光亮。 “娘。” 楚怀安喊了一声,楚刘氏停下,回头看着他。 “我有事想问你,等你祷告完再说,我在外面等你。” 事到临头他反而不着急了,说完那句话便走到佛堂外面站着等。 “轰~~~” 天上打了闷雷,没一会儿,酝酿了好几天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春雨绵软却藏着针,落在肌肤上还是刺冷。 老嬷嬷撑了雨伞过来,被楚怀安冷眼制住,不敢上前为他遮雨。 雨越下越大,衣服很快湿透,夜风一吹,冷得发颤。 楚刘氏终于念完佛经,打开门出来,见楚怀安站在雨中,脸色一变:“谨之,下这么大的雨,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娘,五年前阿梨来找我,你对她做过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