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月很快便睡熟了,没一会儿,绿袖拎着茶壶回来,身上多了一片污渍,不知是被人泼上去的,还是在哪儿跌了一跤。 苏梨小心翼翼的把苏唤月的手放进被子里,拉着绿袖走出院子,低头看那茶壶一点热气都没有,探手一试触到一片冰凉,竟是冰水。 “二姐不是让你去烧热水吗?怎么弄成这样?” 苏梨冷着脸问,绿袖受了委屈,眼眶红得不行,咬着牙回答:“厨房的人看夫人不受宠,总是逢高踩低,要刁难我们!” 整整五年,苏唤月在京兆尹府里受的委屈岂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完的?仅凭苏梨这短短一刻钟的所见所闻,只能窥其冰山一角! 苏梨气得心肝脾肺肾都揪着疼,当即抢过绿袖手里的茶壶冷声命令:“厨房在哪儿,带我去!” 绿袖也是受够了任人欺负的日子,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红着眼梗着脖子便带着苏梨气势汹汹的超厨房去了。 晌午过了没什么事,厨房的一干人等正坐在院子里嗑瓜子晒太阳,有那嘴碎的还在嘀咕,说这个月张岭又去了多少次揽月阁,苏唤月又挨了多少次打。 说到兴头,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然而还没笑完,就见平日里忍气吞声的绿袖领了个漂亮的女子跨进院子。 “小贱蹄子,都说了现在不生火没水,你又跑来做什么?你家夫人是要渴死了还是怎的?真那么急喝口冷水先把命续着不成吗?还以为自己多精贵呢!” 说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婆子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吐着瓜子壳,一脸尖酸相,看得出平时没少用这样的话糟践绿袖。 苏梨也不多问,把绿袖拉到身后,上前就是一茶壶砸在那婆子头上。 这茶壶做得不精致,质量倒是极好,那婆子嗷的一声,脑袋被砸出一个血窟窿,苏梨手里的茶壶却半点破损都没有。 刚过了年,众人领赏领得不亦乐乎,没想到会有人冲进府里闹事,全都愣在那里,那婆子倒在地上嚎了三四声,其他人才冲上去把她扶起来。 绿袖也吓了一跳,不过之前已经见识过苏梨打张岭,这会儿再看见苏梨打人,她便不害怕了,反而透着股子兴奋。 三小姐打得真好,这些人平日惯会欺负夫人,也该叫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想到这里,绿袖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旁人不认得苏梨,一见绿袖这样,顿时都撸起了袖子,咬牙切齿:“绿袖你这个贱蹄子,上哪儿找来这么个疯女人,竟敢在府上闹事,让夫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是吗?我还怕你们夫人不知道呢!”苏梨冷笑一声,扭头命令绿袖:“把门关上!”说完拎着茶壶冲过去。 这些人平日干活就懒散,打架也只会抓挠撒泼,哪里敌得过苏梨,不出片刻,一群人便都哎哟哎哟的躺在地上嚎叫,有的胳膊折了,有的破了相,却被苏梨一身力破千军的气势震得不敢再说什么不敬的话。 茶壶终究还是碎了,只剩一圈残渣挂在壶把手上,苏梨随手扔到地上,踩着众人坐到方才那个婆子坐的矮凳上,悠然自得的磕了一粒瓜子。 绿袖守在门边看得目瞪口呆,刚要给苏梨拍手叫好,院门被人重重的拍了两下:“绿袖!开门!” 声音尖利,是一等丫鬟才有的威风,绿袖吓得一抖,下意识的看向苏梨,苏梨拍拍手,处变不惊的开口:“开门,躲我身后。” 得了吩咐,绿袖这才把门栓取下,然后兔子一般蹿到苏梨背后躲着,那气焰嚣张的大丫鬟没想到绿袖这么听话,摔了个狗啃泥,惹来一通哄笑。 “有什么好笑的,都笑什么?” 一个肃穆的声音压下来,笑声全都消散,魏氏端着当家主母的架势高傲的走进来,眼睛扫了一圈,见地上的人都挂了彩,脸沉了下来。 “苏小姐,今儿才初四,还没过元宵,你跑这儿我府上来闹这么一出想干什么?”魏氏沉着声问,许是主母当久了,这人的面目便都会变得差不多。 魏氏现在的嘴脸就和赵氏在苏梨脑海中一样面目可憎。 “夫人误会了,我今儿是来探望我二姐的。” 满院子的人哀嚎着躺着,苏梨却面不改色的说着是误会,魏氏眼角狠狠抽搐了一番,想压下怒火却没能成功,指着苏梨的鼻子骂道:“都说庶女上不得台面,你姐是如此,你更是不要脸,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该进来脏了我京兆尹府的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