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口中回甜,顾远风才作出评价,苏梨暗暗松了口气:“先生当年苦心教导,断不敢忘!” “是吗?”顾远风说着放下茶杯,拿出方才在成衣铺抢走的纸道:“你既还认我是你的先生,有疑问为何不直接找我解答?是为师不配给你传道授业解惑了?” 他的声音柔和,语气里却带着一分自嘲,比任何的言语训斥都更锐利的扎在苏梨心上。 “学生不敢!只是先生公务繁忙,学生怕打扰先生。” 苏梨低头认错,却不敢说出自己的目的将顾远风卷进来,临时找了蹩脚的借口。 “我虽入朝为官,却并不是什么要职,何来公务繁忙一说?况且,就算我日理万机,阿梨无论何时来找我,我都是有空的!” “……”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梨若再是假意客套未免显得太疏远绝情。 不得已,苏梨只得开口求助:“学生想知道图纸上的花纹是何品阶的官服专用,请先生告知。” 说完,她俯身行了个礼,好像拜托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顾远风捏着图纸,瞧着她戴着玉冠束着发的头顶,莫名的有些难过,不自觉叹息道:“五年前我作壁上观,阿梨果真记恨,与为师生分了……” “先生此言诛心,阿梨绝没有这样的念头!” 苏梨急得红了眼,声音也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此行回京吉凶莫测,越少人牵扯其中越好,所以她没有通过岳烟去打探那人的消息,自然更不愿将顾远风卷进来。 然而现在顾远风步步紧逼,她已经想不到法子搪塞了。 五年不见的小徒弟被自己三言两语逼得红了眼,被那泪汪汪的大眼睛隐忍的看着,顾远风哪里还有逼问的心思,只得无奈道:“罢了,你愿意如此那便如此吧,别哭,我又不打你手板。” 说完,拿起图纸认真的查看。 苏梨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没办法辜负这份心意,只能坦诚道:“不是阿梨故意要隐瞒先生,我现在做的事凶险异常,先生的教化之恩尚且未报,阿梨宁死也不会将先生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她说得无比坚定,顾远风知道从她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板着脸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如此凶险,那为师便等着替你收尸吧。” 若真有那日,恐怕只能落得暴尸荒野的下场,万莫再脏了先生的手。 苏梨在心里补了一句,没敢说出来。 顾远风盯着图纸看了一会儿道:“这花式虽简单,但我只见过一次,应该是兵部新设立的军情处官服上的。” “军情处?做什么的?” 苏梨紧张的问,单单是‘军情处’三个字就让她陡然生出不安来。 “这些年国泰民安,有人上报朝廷军需过大,经过众大臣商议,特设军情处,调查各地兵役情况以及边关军营的训练情况,看军中是否有人贪玩享乐,若有必要,明年将会裁兵,减少军需!” “贪玩享乐?减少军需?” 苏梨难以置信的反问,浑身都被气得控制不住的发抖! 刀子似的冷风卷着雪花拍打着窗户,发出‘啪啪’的声响,屋里烧着暖炉,苏梨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塞北天寒,一件新棉衣对镇北军来说,只有中尉以上军衔的人才能拥有。 为了御寒,军中将士只能延长操练时间,然而消耗过大,军粮供给近年来却时常断绝。 京中一片繁华盛世,谁能想到塞北外寇已经隐隐有复发之态? 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