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脚步声很笨拙,但并不沉重,只是似乎太过疲倦,显得很慢,有点强弩之末的意思—— 朱成钧把箭丢下,支着一条腿在坑里站了起来。 上面那个人似乎听到点动静,但不知道从何而来,迟疑地停住了。 朱成钧静静站着,他没出声,即使他已经听出了这个脚步声是谁。 他当然听得出来。 如果对一个人足够熟悉,不要说她的脚步声,就是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出来。 这一刻令他非常愉悦,想象着她在上面警惕张望的模样,因此犯上再多的蠢都完全值得。 “展见星。”感觉到她挪步要动,怕她直接摔下来,朱成钧终于出了声,“我在这里。” …… 展见星原地转了一圈,终于搞清楚了惊她一跳的声音是打哪冒出来的,她走了几步,腿一弯想往下蹲——太累了,直接跪到了地上,她也顾不上,胡乱扒开乱枝往里张望:“九爷?!” 朱成钧仰着脸:“嗯。” “你不小心摔进去了?我我拉你上来!”展见星大喜,语无伦次地道,一边向他伸手。 朱成钧也伸了手,却道:“不,你下来。” 展见星以为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谁知手跟他碰上,传来一股力道,她累得筋骨都是软的,说是要拉他上来,其实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枝叶扑簌一阵响,她居然真的叫他拉了下去,摔到他怀里。 展见星:“……” 痛是不大痛的,她就是摔懵了,一时居然没想起来挣扎。 朱成钧摸摸她的脸,低声道:“你一个人来找我?” “没……”展见星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他的举动轻薄非常,忙要挣开站直,“我带了十来个衙役——” 朱成钧拧了下眉:“别动,我脚疼。” 展见星僵住:“怎么了?” “被一个抓野兽的夹子夹了。”朱成钧靠在她身上,把脚伸给她看。 他靴子上有一个被夹瘪的印子,展见星抽了口气:“伤得怎么样?” “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摔下来的?怎么都不看一看?”展见星急得责备他,扶着他,“你坐下,把鞋脱了。” 朱成钧就听她的话在坑里坐下,仍旧挨着她,自己慢腾腾伸手去脱靴子。 满是泥浆的靴子才一脱,里面的袜子就透出了血色来。 他觉得伤得不重,因为骨头没事,但被那么一夹,皮肉怎么可能也安然无恙,待袜子一除,那一道夹痕高高肿起,过去这些时候,本已结起了血痂,与袜子黏到了一起,脱袜时一揭,血痂破开,重又缓慢地往外渗血。 展见星都不忍看,手足无措地问他:“是不是很疼?” 问完了又觉得是废话,怎么可能不疼。 朱成钧把头靠着她的肩膀,低低的声音响在她耳畔:“嗯。” 他高大的身形几乎是把她包裹着了,手揽着她的肩,半边胸膛密密地挨着她的后背,占有之意表露无疑。 展见星没怎么觉出来,她发现朱成钧受伤以后就完全没有往别的方向想了,只以为他是难受的,要靠她支撑才可以,她哄小孩一样拍拍他耷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没事,别怕,我叫衙役来拉我们上去——你手怎么了?” 她又发现了朱成钧掌心的血痕。 “没事。”朱成钧先道,然后又改口,“这个不重,只有一点疼。” 天色更阴沉了一点,坑里比外面更暗,展见星把他的手往眼前举了举,想看清楚是不是真的伤得不重,朱成钧由她看,等她看明白松了口气,要开口说话:“怎么划的这么一道——嗯?” 朱成钧的手掌从她手里脱开,继续上移,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 展见星想去扳开,想到他带着伤,动作就不由缓了缓,只不安地在他掌心里眨了下眼:“九——” 她剩下的字眼都被朱成钧堵了回去。 他跟她并排坐在坑底,另一只手往下滑扣住了她的腰,将她向自己扭转过来,另一只手仍旧盖在她的眼睛上,低了头亲她。 他的动作很轻缓,也不甚坚持,只是她一挣扎,他就道:“我疼。” “那上去找大夫——” “全身都疼。” “你该敷药——” “我在敷了。”朱成钧在间隙里道,“你让我亲一会儿,就不疼了。” “你——” “嗯,我。” 过一会儿,他拧一下她的腰:“你把嘴巴张开。” 展见星当然不肯。 朱成钧也不勉强她,就这么亲,灼热的呼吸跟她交缠到一起,亲到最后,展见星挨不住,张嘴喘了口气,他就势把舌头伸进去。 展见星这下不能忍了,不敢碰他的脚,也不敢动他的手,学着用力去拧他的腰,把朱成钧拧得笑了一声——他有点怕痒。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