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弟弟是那块料吗?”后生娘子不客气地转头翻了个白眼,“小弟和人家星哥儿一年生的,这会儿还在被窝里赖着吧?就这懒怠劲儿,也好意思说去学堂,趁早别浪费钱了!” 就在小夫妻俩的两句争嘴中,又有三两家铺子叮叮咣咣地卸起门板来,街头薄雾间也渐渐出现了行人,整条街从沉夜中苏醒了过来。 展家馒头铺的生意也开始了,这么大早,主要做的都是些左邻右舍的熟人生意,展见星和母亲徐氏其实不是本地人,只有展父是,但展父前年一病没了,为了让展父落叶归根,徐氏带着展见星千里扶棺来到了这大同县,将展父下葬后,一边守孝一边盘了这个小店铺起早贪黑地做起生意来,邻居们见母子俩不容易,加上展家的馒头便宜又实惠,便常来照顾。徐氏与展见星的日子虽因家中缺乏顶梁柱而过得颇为辛苦,倒也磕绊着熬了下来。 日头渐渐升起,展家第一批摆出来的五六十个馒头卖得很顺利,对面铺子的小陈掌柜也来买了四个,笼屉里的馒头一个个减少,换回叮叮当当的一枚枚铜钱,徐氏心中高兴,转头见到展见星坐在铺子门边的一张小板凳上,鼓着腮,认真地举着一个大馒头吃着,更高兴了,又慈爱地劝他:“星儿,慢些吃,天还早呢。不着急去学堂。” 展见星唔嗯了一声,埋头继续吃着。 “徐家姐姐。” 身后有人相唤,徐氏以为是要买馒头的主顾,忙转回头,却见摊前站立的是个使赭布包头的妇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手里抱着个娃娃,娃娃很乖地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呦,是张家妹妹,快坐,可吃了吗?”徐氏忙着招呼起来,又是搬凳子又是拿大碗倒了热热的茶水来。 展见星也站起来,过来见礼:“张婶婶。” “星哥儿真懂事,我瞧着,似乎比上回见又高了些。” 徐氏笑:“是高了点。这孩子不肯长肉,个儿倒不比别人长得慢。” “长个儿好,男孩子都是这样,先长个,再长肉,要是倒过来才不好呢。”妇人张氏附和着,神色间却有些心不在焉,展见星看出她似乎存了话想说,主动伸手:“婶婶和娘说话,我来抱一会儿苗苗。” 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没那么金贵,大人忙生计,展见星这样的大孩子帮忙带一带底下的弟妹是常事,张氏抱了这么久的娃手也酸了,就笑着顺势递出去。 两岁左右的女娃娃睡得呼呼的,但递出去的过程里,徐氏留意到孩子的脸色红得似乎有些过头,一惊,道:“苗苗怎么了,可是病了?” 张氏叹了口气:“是呢。昨天她哥哥领她出去玩,摔了一跤,皮肉倒没伤着,可是摔水沟里去了,沾了冷水,回来就发起热来。村子里找余婆开了点草药,吃了也不管用,我怕孩子烧出毛病来,不敢耽搁,大半夜求人套了车往城里赶,谁知这孩子倒会折腾人,进了城刚寻着大夫,她又好了,大夫看了说不用开药,回去捂着好好睡一觉就行了,白闹得家里人仰马翻的。” 徐氏安慰她:“宁可是白折腾一场,孩子没事最要紧。” 张氏点头:“也是这个话。” 她说着,扭头看了下展见星,见他退回了铺子里,坐着抱着苗苗,稳当当的,便放心转回来,凑近了一点道:“徐姐姐,我进城来,趁便也有个话告诉你。你们展家族里那边,又出坏水了。” 徐氏脸色白了一白:“他们还想怎么样?我和星儿都不回去了,自己在城里找食吃,又不耗费他们一文,难道还不足意?” “可不是还不足意,”张氏说道,话语间有些气愤,“他们姓展的,除了大姐夫外,再没一个好人。我前儿听见人议论,说展家大房和三房在那里捣鼓,算着你快出孝了,要替你再寻个人家。” 徐氏脸色更白:“我早说了我不再嫁,只守着把星儿养大,他们——欺人太甚!” “我听他们说的可不像话,不但要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