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一直以为身为太子他理应养尊处优享受这天下所能拥有的一切,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受百姓供奉便要担得起皇子的责任,他自小便深谙此句话的真正意思。 “鼓声一定不能乱。” “属下明白。” 萧璟望向越州城拉着琯夷坐在一旁,“越州城布有机关暗闸不然不可能坚持那么久,待晚上行动时你乖乖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到处乱跑” 她好笑道:“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了,我不会给你添乱的,你可一定要万事当心。” 成败与否萧璟的安危都是重中之重,萧赭派遣保护他的护卫都是顶尖高手,更勿论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他勾了勾唇角,“此战若大胜,可保雁月几年安稳,无战事滋扰百姓才可休养生息。 世人都道父皇弑兄囚父,阴险狡诈,他虽不是个好人却是一个明君,穷其一生不过是想保雁月以太平,我想替他分忧。”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他笑,刺目的阳光下那样的笑容生机勃勃宛若冬日最温暖的阳光,“你且看本王如何让雁月国力昌盛,百姓安乐。” “好。” 子时,陈绍祖派遣一队骑兵开道,如此猝不及防的突袭打了齐军一个措手不及,火把如星星燎原瞬息之间连绵成一片火海,恍若白昼。 战鼓声起,甲胄刀剑相撞,马嘶人啸,那是琯夷第一次看到战争的残忍,万箭穿心,马踏成泥,血流成河,萧璟捂住她的眼睛把她带到了灌木旁,“刀剑无眼,你在此不要动。” 不停的有士兵过来禀报萧璟战况,琯夷未免他因为自己的事情分心,安静的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的厮杀,在战争之中人命如草芥,如蝼蚁,脆弱渺小的可怕。 “太子殿下,齐国派兵围剿上来了。” “太子殿下,司马将军的军队到了。” “太子殿下,越州城门开了。” …… 战事愈演愈烈,齐军自山脚慢慢攻了上来,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忽然鼓声止了,她以为战事将息,岂料竟然是指引银勾枪的副将被不知从何处放出的暗箭一击毙命。 本来被冲散的金戈铁马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汇拢,预备在旁的士兵还未拎起鼓槌便被箭簇射中了心口。 她挪了挪步子,俯身爬向大鼓的方向,从地上捡起带血的鼓槌,没想到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会卷入宫斗,目睹朝争,参与战事,想来也不枉此生了。 可老天爷呀,我还不想死呢,念在平常我给你老人家烧香拜佛的份上你可一定要保佑我,我不要建功立业什么的,留着我的小命去见我家相公就好,拜托拜托。 琯夷心惊胆战的根据金戈铁马阵的走势擂鼓示警,但鼓声无疑也给对手最好的目标指引,活脱脱静立不动的活靶子。 萧璟浑身是血的冲回山上时看到眼前的场景大骇,足尖挑起地上的弓箭,三箭齐发,她听到箭簇在她耳边断裂的声音,冷汗涔涔,手臂忍不住开始颤抖,厉声道:“你不要过来!东南向!” 山中灌木丛生,又值深夜,是他们的契机也是对方的掩护,小队士兵回旋包抄,萧璟搭箭便射,箭簇没入丛林无声无息。 渐渐心中的恐惧被前方激烈的战况消磨殆尽,她脑中是不停蹦出的兵法,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金戈铁马阵被慢慢肢解,她望着灯火通明的越州城,无形之中有股莫名的力量让她与他心灵契合,成忱,你对我说得话我都记得,为了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去做。 身体被一股重力扑倒,她手臂一痛,一支白羽箭射入鼓中,琯夷正欲起身被那人牢牢按住,“阵法已破。” 她脱口而出道:“你是初二?” 初二显然十分诧异,琯夷盯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在心里暗暗腹诽,老天爷你也不用这么实诚啊,小命虽在,胳膊也很疼的,我还要干活呢。 “我那么聪明伶俐,有什么是我猜不到的?”琯夷扬了扬眉,“成忱让你暗中保护我的吗?” “嗯。” 萧璟飞奔过来紧紧把她搂入了怀中,身体有些微的颤抖,“你吓死我了!” 琯夷触手所及皆是黏腻的鲜血,浓重的血腥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