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娘娘,奴婢可否向你讨个恩情?” 秦曦箬执笔蘸了蘸胭脂,低头描画着红梅花,“但说无妨。” “娘娘能否把这幅画送给奴婢?”琯夷解释道,“奴婢想把它当做礼物送给一个人。” 她抬眸看了她一眼,抿唇摇头而笑,笔触一转在留白处画了一枝抽出来的红梅花,“既然如此,便由他提诗填词吧。” “奴婢谢过娘娘。” “改日需不需要我再画一副送给另一个人呢?”秦曦箬用笔杆抵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问道。 琯夷一时未反应过来,“另外一个人?” 细细思忖之下方明白秦曦箬指的是二皇子,萧珞还那么小,漱毓堪堪是个一岁多的小娃娃,应该还不知婚约其事。 “说什么呢?如此高兴?” 并无人通禀,萧赭不知何时负手走了进来,两人忙委身行礼,他扶住秦曦箬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可知君无戏言?” “后宫自有后宫的法度,不可为我一人破例为之。” 若说这段日子最为辛劳疲乏的人非萧赭莫属,他眼底青黑,眼中满是血丝,整个人深深凹了进去,瘦了一大圈,成忱养病尚可歇息休养,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他已三天三夜未阖过眼了。 昭阳宫每日供奉新鲜的花朵,清新雅淡,萧赭揽着秦曦箬坐到软榻上,隔着单薄的宫衣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腹,她身体一僵手指动了动并未有任何动作,“累吗?” “不累。” “曦箬,有些事你或许不在意,但你既然答应留在我的身边,我还是要做得。”他声音低哑暗沉透着疲惫,“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再纳妃嫔,宫中旧人寻个合适的机会我也会一一遣散。” 她惊愕的侧目望着他,君王之爱,从来都是雨露均沾,泽被苍生,从没有哪个帝王一夫一妻,空置后宫。 他牵着她的手道:“我知你不信,无妨,来日方长。” 静置了许久,秦曦箬试探的回握住了他的手,琯夷端着泡好的热茶走了进来,悄声道:“娘娘,皇上似乎睡着了。” 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沉沉睡着了,可见是倦极了,琯夷放下茶盏拿了枕头让萧赭躺在软榻上,“琯夷,去打盆温水。” “是。” 入夏之后,天气便愈发热了,秦曦箬解开萧赭的龙袍,绞了帕子轻柔的擦拭着他的脸颊手心,手指触碰着他消瘦的面庞,心里竟然有些心疼,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感觉,只要有他在无端便会感到安心,无论是前朝波谲诡异,还是后宫暗潮汹涌,他一个人撑起了家国天下,撑起了所有人的希望。 过午琯夷拿着画轴去了宸元殿,蹑手蹑脚的把画轴藏在身后探头往里望了望,萧璟神色肃冷,似乎在写什么极为重要的文书,高巍在旁候着,“把公文下达到吏部,让王大人把官吏空缺的候选人拟个折子呈上来。” “是。” “去吧!” 萧璟以手撑额揉了揉额角,琯夷有一瞬间的恍神,太子殿下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很好的背负起了他要背负的责任,沉稳内敛已非孩童,“你怎么有空来看本王了?” “太子殿下也一宿未眠么?” “公务繁忙。”他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打了一个哈欠,“本王看你睡得甚是不错。” 她脑中又浮现出昨晚乱七八糟的画面,支支吾吾胡乱应了一声,他环臂挑了挑眉,“鬼鬼祟祟藏什么呢?” “送你的礼物。” “礼物?”萧璟无甚兴趣的往内殿走去,“我可不是珞儿,别想用吃得打发我。” 宫女知他想要安歇补眠,忙上前宽衣,“你们都下去吧!琯夷姑姑服侍便可。” “是。” 萧璟懒懒的枕臂躺在床榻上,“我困了,要睡觉。” 琯夷坐在一旁把画轴从身后拿了出来,“打开看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