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极近, 呼吸可闻, 那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通透清明, 短短半年他不再是他初始时懵懂无知的小丫头, 反讥道:“我让你看看他那些腐朽肮脏阴暗的过去不好么?” 她浅浅一笑,“如此多谢, 他以前受了太多的苦以后我更要好好爱他。” “你以为他还有命活着出去?” “他死了我替他入殓收尸, 生死相随。” 她像再说极为平常的话,情绪慢慢平复只是望向牢房的黑眸盈满水光, 理智让她止步不前,纵然他伤痕累累,她也不能羊入虎口,成为文嵩插在他心口的利刃。 江起云微怔, 神色黯然, “有时我挺羡慕他。” 牢房里站了不少文嵩的亲信,江起云扬了扬眉,“文相, 滥用私刑?” “你怎么来了?” “你别忘了眼下宫中的禁卫军可在我的掌握之中,你说我怎么来了?”他打了一个响指,甲胄声响,入内一队侍卫,“请吧,本公子也有一些问题要问一问李成忱。” 文嵩怒道:“江起云,你放肆!” “朝堂之上公然威胁皇上,天牢之中擅自伪造佐证,我可不敢和你相提并论。”他上前走了几步,戏谑道,“我爹都说我是逆子,我若循规蹈矩岂不是让他很失望?谁让他生出一个斯文败类。” 司徒啸天官职被罢免,眼下朝中江府独大,不宜冲突,文嵩在此耗了整整大半日自知从李成忱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轻蔑的瞥了一眼李成忱,“明日早朝老夫便启奏皇上,朝廷重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天牢防守的人几乎全被江起云的人替代,文嵩一路行来气的吹胡子瞪眼,江起云上前用钥匙打开了铁链,琯夷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眼睁睁看着铁钩自手腕处张开,鲜血沿着他苍白的肌肤蔓延,触目惊心。 李成忱抬眸看到琯夷微怔之后面色倏而变得十分难看,冷冷瞪了一眼江起云,他掏出一颗黑色药丸塞入他的口中,“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李成忱道:“不会。” 江起云自琯夷身旁走过丢在地上一瓶伤药道:“一刻钟。” 软筋散的效用渐渐退去,他动了动双手,伤口虽深但并未伤及要害,琯夷跪坐在地上帮他上药止血,哭得太久声音有些嘶哑,哽咽道:“疼吗?” 他低垂着头,迟疑道:“你……你都听到了?” “嗯。” 李成忱缓缓闭上了眼睛,胸腔微有起伏,别过头道:“琯儿,你会不会感觉我很脏?不仅身有残缺,而且污秽不堪,内心阴冷薄情,连我自己都嫌弃。” 温热的唇印在了他的下颌处,他身体一僵,黑眸蒙上一层氤氲与她四目相对,琯夷身子前倾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细碎的吻沿着他的脖子往下,在心口处流连,他的手颤巍巍的抬起搂在了她的腰上,“琯儿……” 话甫一出口,她仰头含住了他的薄唇,舔舐吮吸,毫无技巧的挑逗让他的呼吸略显急促,唇舌纠缠之际他摸着她湿透的衣裙寻回了理智,她鼻尖抵着他的鼻尖问道:“你还感觉脏吗?” 水汪汪宛若小鹿一般无辜的大眼睛认真的望着他,没有嫌弃只有心疼与难过,他害怕在她眼中看到鄙夷,看到不屑,看到厌恶,他怕自己有朝一日会眼睁睁看着她毫不犹豫的离他而去,可他的傻丫头太傻了,别人弃如敝履的东西她如珍似宝的捧着,甘之如饴。 温热的眼泪抑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她吻掉两滴眼泪唯恐他会多想,笑道:“我家相公是美人,觊觎之人太多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李成忱紧紧把她揽入怀中,“外面雨下这么大,怎么不知道拿把伞?牢内阴冷潮湿,着了风寒便不好了。” “你抱着我我就不冷了。” 他只抱着她不说话,琯夷蓦然想到什么起身时头顶磕到了他的下巴,她手忙脚乱的帮他揉了揉,察看他手腕上的伤势,动作之间鲜血已把些许白药冲了下去,真是笨,怎么把最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还有伤在身,“我给忘了,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