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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是条毒蛇,一击毙命,绝无转圜。

    出了烟雨宿柳楼,湖光山色,桃红柳绿,他闻着身上的脂粉气不适的皱了皱眉,初三道:“老大,你此番敲山震虎,文嵩必有所动作。”

    “这火烧的还不够旺,听闻明日五府旁系子女出城踏青,春光明媚正好,我看就不必回来了。”

    “是。”初一颔首道,“老大,回宫吗?”

    “去脂眉斋。”

    初三欢喜道:“回李府?”

    李成忱清冷的眉眼略过一丝淡淡的温柔,“衣袍上脂粉气太重,琯琯闻到必然不高兴。

    上次你带回去的点心她很喜欢,让成愈吩咐厨子多做一些,胭脂水粉我亲自帮她去选比较放心。”

    初三愕然,老大,你这么疼媳妇你自己知道吗?胭脂水粉别人选的你都不放心,我们以一敌十去暗杀你怎么就那么放心呢?“老大未免太偏心了。”

    初一干咳两声,“多嘴。”

    初三瞪了他一眼,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胳膊低声道:“柳白石自做自受咎由自取,他若安分守己老大必然保柳府一世周全。

    无缘的岳父和有份的岳父待遇可真叫一个天壤之别,你都没有看到老大待陆家二老的态度比对公子都谦和有礼,那个聘礼有这么长一串,简直事无巨细。

    蝇头小楷,老大亲自写得,我前去置办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外丢,羡慕的我冒泡泡。”

    “你也只有羡慕的份。”

    “不过有夫人在我们就有救命稻草了,也只有夫人才能配得上老大,那个柳溱虚情假意从始至终对老大都是利用,哪里及得上夫人半分,还好老大未对她动过真情。”

    “夫人很不错。”初一略一思忖回道。

    “哟,难得你有一次赞同我的看法。”

    ……

    连着几日琯夷在昭阳宫同留夷一道清点整理皇上送过来的书简,日子平静无波,静远悠长,临近傍晚的时候大雨滂沱,秦曦箬近几日嗜睡困乏早早便歇下了。

    她打着油纸伞抄近路往院子里而行,充耳只闻骤雨打芭蕉,玉兰花落了一地,影影绰绰看到一个身影闪入芭蕉丛,不会是撞到鬼了吧?她试探的走了几步提着羊皮灯笼去照。

    那人浑身湿透,以剑撑地,右手捂着胸口,鲜血混合着雨水流到地上蔓延开来,湛蓝衣袍已成血红,她快步走了过去,“江起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侧目看到是她戒备的目光立消,勾唇笑道,“琯琯,你看其实我俩还是挺有缘的。”

    琯夷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脱口而出道:“你去刺杀皇上了?”

    江起云扬了扬眉透着几分玩世不恭,“整个皇宫的禁卫军都在抓我,怕不怕?”

    “与我无关。”她抽手撑着油纸伞提着灯笼便走,“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她停下脚步回头去看,江起云直直便倒在了地上,迟疑片刻终是回转,吃力的把他扶了起来,“我送你去御药房。”

    他弯眼轻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你害怕与我待在一起会受到牵连?”

    琯夷看着他胸口汩汩往外流着鲜血,没好气道:“你再胸有成竹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穿着御前侍卫的官服去行刺吧!”

    他咳嗽两声由着她扶着他往前走,瓢泼大雨之中他静静道:“琯琯,说喜欢你,我是认真的,无关其他。”

    “可我不喜欢你。”

    “我与李成忱归根究底是同一种人,为何你只看得到他的好,而对我全盘否定。”

    琯夷衣裳湿了大半,沾染了不少鲜血,丢了手中的羊皮灯笼稳稳搀着他道:“我从未感觉你是坏人,也未感觉成忱是好人,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我不清楚你的处境,你的身不由己,不好妄自评判。

    只是你既然伤害了我要保护的人,我们就是对立的。”

    江起云不置可否,“那你为何回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总不能看着你去死吧,这地方太偏,下着大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找到你。”琯夷团了团帕子按在了他的伤口处,“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模样?”

    “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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