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的前一天,姜婳沐浴过,喊着太热,让兰芽把屋里的炭盆减了两个,只留了一个,卧房里顿时有了凉飕飕的感觉。 “这样行不行?”兰芽担忧地望着姜婳,“姑娘,要不您还是忍忍吧,刚刚沐浴完是有些热,可睡到半夜就冷了。” “不冷。”姜婳摇摇头,“锦被太厚实,炭盆太多,我每天夜里都会热醒,这样才刚刚好。” 兰芽迟疑道:“那……好吧,反正奴婢就守在外面,姑娘要是觉得冷了,随时叫奴婢。”姜婳晚上从来不叫人服侍,兰芽或者疏桐都是睡在外间的榻上。 “知道,去吧。”姜婳把兰芽打发了,床帐放下,盖上厚厚的锦被,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觉得身上热乎乎的,她轻手轻脚地把被子给掀开了。 原本三个炭盆,现在只留了一个,被子一掀开,姜婳就感觉到了一阵渗人的凉意,她打了个寒颤,身上迅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鼻子一酸,一个喷嚏马上就要出来,姜婳连忙拉起锦被一角,捂住了口鼻,把声音给闷在了被子里。 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兰芽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是没有惊动她。 只穿着小衣,没有盖被子,姜婳躺了大约一个时辰,就感到身上一阵阵难受,头晕鼻塞,四肢酸痛,她十分清楚,自己已经风寒了。 可是还不够严重。 太后蛮不讲理,又是计划好了要让她和董阁老生米煮成熟饭,她要是称病不去寿宴,太后很可能会派太医过来,如果只是轻微风寒,她还是免不了要进宫的。 …… 天色微微亮,兰芽轻手轻脚地进了卧房,低声唤道:“姑娘,该起身了。” 床帐中没有动静。 兰芽又唤了一声:“姑娘,今日要进宫,现在就该起身收拾了。” 没有听到姜婳的声音,兰芽心中疑惑,平时姑娘这个时候也该醒了,更何况姑娘睡觉轻,她这样的呼唤,就算是梦中也会醒来的。 兰芽轻轻揭开了床帐,一眼望去,顿时大惊失色。 床上的姜婳满脸通红,鼻息沉重,锦被下纤细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 “姑娘!”兰芽惊叫一声,扑了上去,探手在姜婳额头上一摸,触手滚烫。 兰芽的心“怦怦”狂跳不止,她把马上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转身飞快地跑到院中,用力地敲着东厢房的门,“齐嬷嬷,嬷嬷快醒来,姑娘病了!姑娘病得很严重!” 门“唰”的一下被拉开,齐嬷嬷急匆匆系着袄裙,沉着脸一言不发,越过兰芽就冲进了正房。 风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姜婳的身体很好,他极少见到姜婳生病,偶尔有个头疼脑热也不严重,能把兰芽吓成这样可绝对没有。 他恨不得能偷偷进去看一眼,可此时姜婳身边的丫鬟都来了,他不能现身,只能耐着性子,观察事态的发展。 齐嬷嬷给老太太和外院的姜纬送了信,很快,老太太、姜纬、姜澄都来了。 因为姜婳还没有起身,姜纬和姜澄只能留在外间,老太太脚步飞快,进了卧房一看,立刻吩咐着去请大夫,又让兰芽和疏桐服侍着,给姜婳把衣裙穿好,等会儿大夫来了好扶脉。 姜婳头疼欲裂,身上一阵阵发冷,勉强睁开眼睛安慰老太太,“祖母,没事,我就是昨晚贪凉,着了风寒,吃上药发散发散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风三在外面听到姜婳有气无力的声音,就知道她这次真的病得不轻。他再一次感到了束手无策,即便有了太子赏的《兵法集注》也无济于事,总不能去烧长公主的库房吧?毕竟就算把这府里所有的库房烧个一干二净,姜婳的病还是不能好起来。 姜婳靠在床头,姜纬和姜澄进了屋,见她满脸通红睁着眼睛都吃力的样子,姜纬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 姜澄抿着唇,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着泪,担忧地拉着姜婳的手。 大夫很快就来了。 兰芽和疏桐扶着姜婳坐到桌边,老太太把她揽在怀里靠着,大夫扶了脉,开了方子,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疏桐亲手在廊下煎药,长公主那边也终于得到了消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