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小伙计打翻在地,他谦卑的冲众人做了个罗圈揖:“小店也从别处进的首饰,怕不是上了当,实非本意啊!这位客官,小店会赔你新镯,退还银钱,你看可好?还有两位帮忙验金的高人,也请里面坐。小店能得此妙法,当真不胜感激……” 他的话说的分外好听,倒是让围观者的怒气小了些。那货郎听说能拿到不要钱的金镯,更是喜上眉梢,哪有说不好的? 甄琼可没有进店的意思,自水里捞出了金块,对那文士点了点头,转身而去。唉,现在他也是能随手买二两金的人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没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道长留步!” 甄琼转头,就见那文士追了上来,冲他笑道:“多亏道长信我,借金一用,方才解围。当受在下一拜才是。” “金子密度本来就跟铜、银不同,举手之劳罢了。”甄琼哪会放在心上,随意答道。 谁料听到这话,那文士两眼一亮:“‘密度’?这词甚妙。道长莫不是也读过《孙子算经》?书中云‘每方寸之物重为:金一斤,银十四两,玉十二两,铜七两半,铁六两,石三两,铅九两半。’故而我才想出此法……” “哈?”甄琼呆了呆,“道兄算错了吧?金的密度是十九,银为十,铜为八点五上下。按等比兑换,你那数字不是很对吧?” 对面那人愣了愣:“这还能算?” “你没算过?重量除个体积,不就是密度了?”甄琼更无语了。书上看来的,算都没算过,也敢拿出来现? “重量”和“体积”两词都有些古怪,那人却一点就通,茅塞顿开的“啊”了一声:“倒是我不求甚解了!道长可愿仔细谈谈此事?” 这是格物观的东西,跟他有啥关系?甄琼敷衍道:“还是不必了,道兄自算即可。” 这次那文士听清了他的称呼,笑了出来:“道长怕是误会了,在下可不是道士,只是穿了燕服罢了。” 啊?穿着道衣却不是道士?甄琼这时才明白过来,为啥街上这么多道士,原来还有乱穿衣服的啊。 “道长不必担忧,在下姓沈名括,在昭文馆任编校,绝非什么歹人。只是听小友所言,似对“密度”一事知之甚深,不知可与在下探讨一二?”那个叫沈括的家伙滔滔不绝,殷切问道。 他目中的好奇和热切,确实是甄琼极为熟悉的。想了想,甄琼道:“我正要回家,若是沈官人不嫌弃,不如到我的丹房一叙?” 沈括大喜:“那就烦劳小友了。” 安平看着二人,双目直愣,怎么转眼就一见如故了?道长可从没邀过人去丹房啊……糟了糟了,要赶紧告知阿郎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在大宋说出“抵足而眠”就是纯纯的友情啊!不会有任何人误会的。而住在好友的院子里,肯定住的偏厢,也不用特别解释。但是甄道长所在的大益朝,什么“秉烛夜谈”、“联袂而至”、“抵足而眠”都变味了。 所以就成了: 韩邈→死党突然远道而来,找他有事。立刻让安平通知甄琼,出了岔子话没带到,损友还耍贱,惹甄琼生气了=泡了好久的小道会因为失约生气了,这不是动心是什么?美滋滋 甄琼→突然出现个身材比自己好的陌生人,跟韩大官人搂搂抱抱去大酒楼喝酒晚上睡在一起第二天还起不来了=???!!! 这种误会,属于美国大妞看到中国闺蜜黏黏糊糊时产生的文化冲击。说白了,还是怪某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啊xddd 宋朝的文人确实爱穿“道衣”,跟道袍有些像,但是更简单些,属于日常服饰。还有密度问题,《孙子算经》成书于晋代,原本就不精确,后来度量衡变化也没重算,大家都转述这个数值,自然就出现偏差了。 第46章 应了那小道的邀请, 沈括大大方方上了车。马车一路西行, 不多时就出了内城, 停在了阊阖门外的一座院落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