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黎冬不必着急,她和礼服师灯会很快回来。 黎冬轻声应好。 半天套穿上婚纱后,她开始折腾后背的绑带,因为不习惯裸1露着后背示人,黎冬硬是倔强地没出声求助。 直到换衣帘外响起脚步声,前额有细汗冒出的黎冬终于放弃,下意识以为来人是礼服师,低着头轻声道: “可以帮我系一下后背的绑带吗。” 没有预想的热情应答,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沉稳,黎冬专心于整理着颈肩纱料,起初并未察觉。 直到鼻尖传来熟悉的丝丝乌木沉香时,她才迟钝地惊觉来人是谁。 “祁夏璟——” 单单三字脱口而出的同时,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握住虚虚垂在她婚纱后摆的两根纯白细带,修长指尖勾住带子末端环绕两圈,去寻找在她蝴蝶骨下方位置的细带穿孔。 黎冬本能屏息,十指紧攥着婚纱裙下摆不肯松手,背对的姿势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愈发敏感,仿佛再轻触一下就会碎裂。 寂静无声的试衣间内光线昏暗,祁夏璟仍旧是不紧不慢的动作,耐心地将细带从上到下穿好,指骨甚至从未曾碰过她光洁后11背,记忆中的微凉触感却始终在背脊游走,带起阵阵颤栗。 试衣间里只剩下轻微的衣料摩挲声。 黎冬几欲溺毙在强势入侵的乌木沉香中。 祁夏璟今晚异常长久的沉默不语令人心慌,彻底失控的心跳震耳欲聋,黎冬掌心被湿汗浸润,半晌率先败下阵来。 “祁夏璟,”她战栗的尾音带着些央求意味,垂下的长睫轻颤着,“......你下午去忙的事,还顺利吗。” “嗯。” 许是因为空间狭小,头顶响起的沙哑男声仿佛自带混响,字字清晰地贴着耳边落下:“我回祁家见颜茹了。” 始料未及的话题让黎冬闻言愣住。 去见颜茹?为什么突然要—— “她给我看了当年那份文件,”祁夏璟残忍的直白不给黎冬半分逃避机会,“也告诉我你们当时所有的谈话内容——” “我们不是说好,”旧事重提的不知所措让黎冬不由得出声打断,她试图拒绝回答,“不再谈高中的事情吗。” “黎冬。” 头顶本不多的灯光被挡,是祁夏璟站在她正对面垂眸,深不见底的桃花眼像是要将黎冬侵噬吞没,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为什么当时什么都不说。” 祁夏璟还是将过去拿点伤疤重新撕扯开,逼迫着黎冬去看早已血肉模糊的腐烂内里。 即便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黎冬抬眸静静望着祁夏璟,看清男人沉黑眼底下汹涌的惊涛骇浪。 面前的人,是她用尽一整个青春来追逐的存在。 十五岁的那年仲夏之夜,冒着倾盆大雨寻她而来的少年,是她贫瘠而枯乏人生里,唯一闪耀的星光。j 两年后的那场晚自习天台,少年将口袋里印有星云的棒棒糖塞进她掌心,薄唇亲昵的贴在她耳边,柔声告诉她,小麦哲伦星云是距离银河系最近的星系之一。 他说,黎冬是祁夏璟的小麦哲伦星云。 她永远是他宇宙的唯一中心。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送我星云棒棒糖吗。” 良久,无处可逃的黎冬艰难出声,坦诚相待与她而言总是折磨,只能深埋着头,生涩而笨拙地解释:“我一直记得那天你说的话。” 黎冬是祁夏璟的小麦哲伦星云。 祁夏璟又何尝不是她人生中唯一闪耀的星光。 他是她的星星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