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属在病房外等候多时,母女两人见祁夏璟走近,连忙从座椅中起身,快步走近道谢。 年长憔悴的女人眼眶通红:“夏璟,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还特意麻烦你从魔都飞过来......” “应该的,”祁夏璟敛去眼底散漫,垂眸看向女人身边抽噎的女生,从口袋里递过一张手帕,“别哭了。” 女生十七八的年纪,身上还穿着校服,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泪水决堤,接过手帕后,一直抓着祁夏璟这跟救命稻草不放手。 女人和主任都连声安慰。 空旷的病房门前,只有黎冬是唯一多余的存在。 她置身事外地孤零零站着,茫然无措。 “......主任,我上午还有事,先回去了。” 温馨的场景被黎冬干哑的声音打断,她直直看向主任,嘴里软肉被齿尖咬的发痛。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她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她知道这场独角戏有多荒诞;分手多年,祁夏璟对她的印象都模糊不清,她却因为对方安慰小孩这种事,如鲠在喉。 “好,你先回去吧,”主任还有事要和祁夏璟谈,大手一挥放黎冬离开,看她脸色难看,又补充一句,“最近注意休息。” “知道了,谢谢主任。” 黎冬道谢后转身离开,埋头盯着脚尖往前走,拐角处险些撞到路过的医生,道歉后匆匆逃离。 “小祁啊,既然你是来指导的,那这段时间科室不少工作要拜托你了,有任何问题或困难,尽管来找我。 “我和你们主任老李也是几十年老同学了,照顾一下应该的。” 主任和祁夏璟边走边说话,想再嘱咐几句,余光就见到祁夏璟视线偏移,望着黎冬离开的方向。 却只见到一个小男孩,问:“黎冬还没下去吗?” 祁夏璟收回目光,淡淡道:“刚下去。” “小姑娘人挺好的,能吃苦还聪明,就是太死心眼了。” 谈起黎冬,刘主任的感情也十分复杂,难免多聊几句:“上班几年,病人术后情绪不稳定,她还能傻乎乎的陪一整晚,最后也没换到几句好话。” 祁夏璟闻言懒懒勾唇,轻呵:“倒像她能做出来的事。” 两人一起路过护士站,发现刚才的小男孩还停留在原地,手里握着类似铭牌似的东西,表情茫然。 他抬头看向祁夏璟,眨巴两下大眼睛,迈着小短腿走过来,在男人面前停下。 “哥哥。” 祁夏璟脚步微顿,看小男孩抓住他发皱的袖子,蹲下与其平视。 “迷路了吗。” “不是哦,南南在这里等妈妈,”小男孩指了指对面护士站的女人,看着祁夏璟的白大褂,费劲地念着铭牌上的字,“请问你认识嗯冬、冬吗?” 祁夏璟不语。 “这是姐姐刚才掉的,”小男孩将小胖手摊开,把手里的铭牌交给祁夏璟,咧嘴笑着,“但是我找不到她,医生哥哥你认识她的话,可以帮我给她吗?” 祁夏璟垂眸,看着静静躺在掌心的铭牌。 白底公式照上的女孩素面朝天,五官立体舒展,眉眼深邃,鼻梁高翘,唇边漾着淡淡的笑,冲淡了五官本身的凌厉感。 小男孩上交铭牌后软糯糯地道谢,然后小跑到护士站旁,乖乖牵住妈妈的手。 一旁的刘主任看是黎冬的铭牌,主动道:“铭牌给我吧,等会我下楼,正好经过她办公室——” “不麻烦您,”祁夏璟将铭牌放进口袋,无所谓地笑笑, “我来给她。” - 黎冬整理完手术记录,已经是傍晚五点半。 窗边雾蒙蒙的遮挡视线,黎冬活动着发僵的脖子,将打印出来的纸张订好,准备找人签字,手上动作微顿。 .......手术记录,一般都是由主刀医生签字。 而这场手术的主刀,是祁夏璟。 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黎冬看向杨丽,尝试做最后的挣扎:“杨丽,今天上午的手术报告,可以直接交给主任么。” “为什么给主任?当然是给主刀签字啊,”杨丽收拾东西要下班,被问的莫名其妙, “你干嘛要越级交报告,这样祁副高对你印象多不好啊。” 说起祁夏璟,杨丽熊熊八卦之火立刻被点燃,凑过来兴奋地小声道:“我和你说,今天六楼的护士打听到了,祁副高还是单身呢,隔壁几个都高兴疯了。” “单身”两个字让黎冬眼皮轻跳,她从座位上起身,凳腿发出尖锐的拖拉声,把杨丽吓了一跳。 “......病人身份特殊,还是让主任确认一次更加保险。” 黎冬将报告放进挎包,拿出手机要给主任发消息。 “别打电话啦,主任在住院部一楼查房,”杨丽敲了下手机屏幕,“群里两分钟前说的,你现在快点过去,估计人还没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