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是明月轻轻将头靠在沈睿之膝上,乌发披散开来的场景,刺了她的眼,伤了她的心。她后悔了,后悔得一塌糊涂,若是时光重新来过,她定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将他生生的从自己身边推开。 就这样辗转反侧了好久,她终究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睿之来到胧香院门前,月亮已经升得老高。胧香院大门紧闭,这么晚了,丫头们早已经呼呼大睡,他不想惊动下人们,于是一个翻身,纵身跃进了院中。 轻轻推开内室的门,撩开随风飘动的床幔,借着昏暗的烛火。沈睿之瞧见他的小妻子躺在床上,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蹙,脸庞上海残留着横七竖八的泪痕,好不可怜。 沈睿之叹气,一双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庞。她这个样子,自己何尝不心疼?只是她太不懂事,将自己的一片心意弃之如履,若是不给她点教训,日后简直无法无天。瞧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心中暗叹,“也罢,谁让我喜欢你呢?只要你日后乖乖的,我便还像之前一样对你,你也依然是我心尖上的人儿,过往的一切不愉快,便都一笔勾销。” 他这般寻思了半晌,有微笑在颊边荡漾。轻手轻脚脱下外衣上了床榻,躺在锦毓外侧,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还如平素一样,搂了锦毓。之前在书房,烦心着他们俩的事,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如今在熟悉的床榻上,鼻端是她熟悉而又清甜的芳香。沈睿之真觉得有些困了,闭上眼睛,很快便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真沉,一夜无梦。沈睿之睁眼时,枕边人依旧闭着眼沉睡。他虽不忍离去但也知道不能停留太久,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东方天边,隐隐出现鱼肚白,早风徐徐地吹着,还夹杂着丝丝凉意。 沈睿之眯着眼瞧了会儿天边的风景,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小丫头的惊呼。 喜鹊这一夜担忧着自家主子,几乎没怎么睡,想着横竖睡不着,索性起来走走,不想正巧遇见姑爷推开内室的门走出来。 “姑爷,你……”看到沈睿之朝着内室努努嘴,摆摆手的手势,喜鹊会意,跟着他走了几步,在长廊里站定。 “姑爷,夫人她……”沈睿之淡淡答道,“她还在睡,仔细着,莫吵醒了她。” 喜鹊颔首。沈睿之睨了她半晌,还是犹豫着问道,“夫人这几日……可好?” 接触到喜鹊陡然抬起的双眼,他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眼睛移向别处。 喜鹊耷拉着脑袋,委屈地说道,“夫人这几日不太好。整日里就是一个人坐着,也不说话,有时候婢子还能瞧见夫人偷偷地哭……姑爷,婢子心中实在不好受。”她偷眼瞧瞧沈睿之,继续说道, “婢子只是个下人,有些事本轮不着婢子参与,只是姑爷,婢子看见夫人这样,心中难受得紧……夫人自小娇宠,有些时候难免不懂事说了什么话得罪了姑爷,还望姑爷多担待些……”说完便把头垂得低低的,再不言语。 沈睿之沉默半晌,开口道,“夫人有你这么个忠心护主的丫头实在是她的福气,有事没事多劝慰着她,让她放宽心……”他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今早的事,只当没看见,不必和夫人提了。” 喜鹊应了,再抬头时姑爷早已远去。她叹了口气,回去了。 * 天大亮了,下人们早已起床开始新的工作。喜鹊画眉忙活着,只是不敢惊动了睡在里间的夫人。 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迎面走过来一个小丫头。见到她们就毕恭毕敬地问道,“二位姐姐,请问喜鹊姑娘在哪?” 喜鹊画眉互相看了一眼,瞧这丫头面生的很,一时猜不透是谁家的丫鬟。喜鹊淡淡应道,“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那丫头低眉顺眼答道,“喜鹊姑娘好。我是太太身边的,太太让我请夫人去吉祥居一叙。” 画眉警惕地问道,“太太可说了是何事?” 那丫头依旧低垂着头,“太太不曾说过,只说请夫人快些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