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调令,居然能调到乾华宫做宫女,和她一样的小宫女们羡慕不已,虽说伴君如伴虎,但是这位陛下虽然沉静威严,却不是个苛刻暴戾的,待下宽严有度,并不难捱。 真进了乾华宫,发现这里宫规比外头又分外森严些,乾华宫里进出每道门都要盘查身份牙牌和当差牙牌,出入比外头又格外难一些,只一条,待遇自然也是比外头好许多,时时有赏下衣食来,吃穿用度都比别宫好许多,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脚步轻快,手脚利落,只一条,都不爱说话,她刚来,因着好奇,少不得和姐姐们打听些事,那些姐姐们却都极为小心,除了规矩,旁的事情一概不说,尤其是陛下身边的事,那是一丝风都不透,嘴巴闭得紧紧的。 她心里有些佩服,又有些害怕,这一日她在收拾御书房里的杂事,忽然听到有人走进来,她抬眼却看到居然是那将牙牌给她的内侍!她喜得不行叫道:“这位小公公!原来是你!你也在这宫里伺候?” 那内侍手里拿着一叠奏折走进来,听到她说话,抬头看到她,显然怔了一怔,有些迷茫,想是已不记得她,她有些失望,却更惊喜他没事,提醒他道:“牙牌。” 内侍这才记起来,有些疑惑道:“是你,你原来不是在这里当差的吧?怎么调进来了。”忽然仿佛明悟了什么,脸上忽然有些好笑道:“在这里也好,好好当差吧。” 得桐笑道:“我叫得桐,你叫什么名字?我后来知道丢了牙牌不得了,还替你担心了好久呢,现在看你没事才放了心,这里管得这样严,你当时没有牙牌怎么进来的?” 那内侍笑了笑道:“你叫我双林就好了。” 得桐没想多,只顺口道:“那我叫你小林子好不好?你进宫多少年了?” 双林拿了奏折放在御书房桌子上,摞整齐,顺口答道:“总有二十多年了吧。” 得桐吓了一跳:“你才多大,就二十多年了?” 双林将奏折一本一本打开看了看,夹上不同颜色的签纸放在桌面不同的地方,长睫微垂,微笑道:“我生得面嫩,其实已经不小了,我五岁就入宫了。” 得桐不可置信看了又看双林,半晌然道:“二十多年……那还是先帝在的时候了吧?难怪你在这宫里可以不带牙牌。”一边又十分艳羡问道:“你认识字啊,真厉害。听说小公公们都能去内书堂读书,可惜我们宫女没这个机会。” 傅双林看她满脸天真娇憨,听了自己名字还没反应过来,这乾华宫里宫女少,还大部分都是年纪较大稳重谨慎的,少见这么小又天真活泼的小女孩,不免有些怜惜,笑道:“只要想认字,随时都能学的,你还小呢,每天学三个字,一年下来也能认上一千多个字了。” 得桐看他亲切,笑问:“那你教我好不好?” 傅双林迟疑了下,看着她目如点漆,脸上红粉馥馥,耳后有着细细的绒毛,一派稚气,什么都不懂,有些难以拒绝道:“我有空就教你吧。” 得桐喜不自胜伸了手去拉他袖子道:“那可谢谢你了!” 这之后她回去想起傅双林的名字,才惊觉就是那传说中的权宦,而且也算不上十分年轻,其实已有二十多,只是生得面嫩,才把他当成了才入宫的小内侍,但是她却一直没办法将他与那传说中幸进上位,骄横无礼的权宦联系起来。 宫里生得好些的公公,虽然面目俊秀,却大多一股阴柔之气,傅双林却不同,他身姿挺拔,言语舒缓,不觉卑微,五官算不上秀美出色,眉目间隐隐有着锐意,年纪虽轻,待人谦和,隐隐有着一种让人不敢小觑低看他的气质,即便是宫外的那些全人,也没几个男子比得上他这气度。况且他待自己一直和气亲切,甚至真的找人送来了一套纸笔和习字的字帖来。而也因为得了傅双林的照应,其他姐姐和内侍们待自己都分外客气和气些,所有差使都仿佛好当了许多。转眼数月过去,得桐到底是少女心性,在这宫里寂寞的很,与傅双林来往几次,不免动了少女绮思来,给傅双林做了几双鞋子汗巾。 这日她却接了差使,让她开始值夜,这差使非贴身重用的内侍宫女是不能担当的。 得桐第一次值夜,十分紧张,一直问常欢道:“万岁爷半夜会起夜多么?需要注意什么?” 常欢似笑非笑:“不用注意什么,只需要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布巾子,布巾子要放在薰盆上薰着,准备二十条,还有银挑子上的桂圆莲子淮山八宝汤,也要温着。” 得桐连忙问:“是陛下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