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扬迈开小短腿。 走了一段迎来一个牵着一头母牛和两只小牛的老大爷。 许连雅上去问路。 “你好,我想请问下,赵晋扬家怎么走?” 老大爷好奇地看着母女俩。 “赵晋扬。”许连雅以为他听不懂普通话,放慢了语速。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老大爷用桂林话回道,“阿扬嘛。” 桂林话里“扬”发“痒”的音,念快了也跟普通话差不离。 阿扬闻言,“嗯?”地一下抬头,却见两大人都不理她,注意力又回到母牛身上。 老大爷又削削削说起桂林话,手不停比划。 许连雅艰难地复述:“往前走,路口右拐……再走然后左手边一栋两层的房子,新楼……是吗?” 老大爷笑着点头,又问是他家什么人。 许连雅装没听懂,频频谢过,拉着女儿赶紧走。 村里楼房千差万别,有外部装修的红砖房,也有老旧的泥土房,还偶见贴着瓷砖的小洋楼。 赵晋扬的家出现在眼前时,她松了一口气——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屋前有一片地坪,一群鸡在闲散地散步,正巧一位中年妇人端着铁盘出来,往食槽撒食,那群鸡咕咕地围了上去。 喂鸡妇人直起身,许连雅正好看清正脸。 当母亲后,许连雅常常对小孩身上表现出的遗传现象感到趣味。就像现在,她一眼就确定那妇人就是赵晋扬的妈妈。 许连雅拉阿扬到路边石墩歇着,说:“我们到了,那就是,等天黑后再进去。” 阿扬仰头瞧了一眼,问:“为什么要等天黑?” 许连雅在她耳边叽咕好一阵,阿扬不断点头。 七点四十五,许连雅瞅着时间差不多了。 “妈妈刚才跟你说的记住了没?” 阿扬用力地说:“嗯!” 许连雅拍拍她脑袋,“我们今晚睡路边还是睡屋里,就看你等会表现了。” 入夜后乡村沉入特有的宁静与漆黑,周遭只有偶尔的狗吠和夏虫的窸窣。 屋子大门没关,漏出一方昏黄的灯光。 许连雅敲了敲门,扬声问:“有人在家吗?” 无人应答。 她有些紧张地握紧女儿的手。 又敲三下。 里头妇人的回答随着拖鞋声传来。 “谁啊?”用的是带口音的普通话。 可能是年纪和经历的共同结果,仔细瞧来,姜敏要比许彤苍老许多。 姜敏交替看着这两陌生来客,目光过渡到小的那个脸上时,疑惑明显转成了惊讶。 “你们找谁?” “阿姨,你好。我们来这里找个人,但他好像不在家,现在没船出去了,能不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 许连雅把阿扬拉到自己身前,好叫姜敏瞅清楚似的。 这是个信号,阿扬收到了,可怜巴巴地说:“奶奶,我们出不去了,能不能、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晚?我们会给钱的。” 姜敏的迟疑不像怀疑,更像从震惊里缓过神。最后让开身,说:“进来吧。” “你们从哪来的?” 阿扬在许连雅店里呆惯了,一点也不怕生,说:“我们从南宁来找——” 后面两字被许连雅捂在手心,“我们从南宁来的。” “南宁啊,挺远的。” 许连雅抽空向阿扬使眼色,阿扬知错地自己捂住嘴。 “你们还没吃饭吧?” “没有。” “一会我给你们做点,但是没剩什么菜了。” 许连雅连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