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三的面子卖到这地步,赵晋扬再不承他好意恐怕惹怒了野狼。 往肉山那处扫了一眼,略带厌嫌,“都弄干净了?别他妈传染我一身痒。” 肉山头点得如敲锣的锣锤头。 “敢玩阴的老子弄死你!” 锣锤头立马化身为拨浪鼓。 赵晋扬又瞥了泰三一边,慢慢把背转向肉山。 轮到赵晋扬提审那天,郭跃打通关系,争取了一个十分钟的单独会面。 “只有十分钟,长话短说,泰三那边确认了吗?” 郭跃开门见山,还不忘压低声音,防门口望风的律师听见。 “确认了,没问题。”赵晋扬对即将的宣判毫不在意,轻松地说:“他甚至还想拉我入伙。” 郭跃面露意外,“当真?” “嗯。” “你答应了?” “这什么屁话,当然没有。” 郭跃一手握拳,砸在另一手的手心。 赵晋扬见势不妙,忙说:“什么情况?” “你怎么不顺水推舟,不正好借泰三这块平板跳到卢劲那吗?” 赵晋扬亦是一脸惊讶,“当初计划可没这个部分。” “当初也没料到泰三心能那么大,竟然会拉你入帮。”郭跃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灵活应变啊。” 犹豫和试探在两个男人的眼神间来回,沉默让空间骤然压缩般,气氛压抑。 “时间不多,有话直说。”赵晋扬大概猜到几分,摸着胡茬叹气。 “还有没机会再反悔,答应泰三?” “他给我留了个地址,让我出去后考虑。” 郭跃由衷地说:“你行啊!” “少废话。” “这样,你先把戏继续演下去,争取和泰三混熟一些。说不定能通过泰三把你的消息送到卢劲那,我们不是一直找机会让你回去吗。当然判决后你不一定和他同个监狱……” 郭跃话里斟酌:“这只是我的想法,还没问你的意思,再说队里也需要请示。” 赵晋扬摸胡茬的手停了。 他还能有什么想法。这是最明确便捷的道路,值得一试。 赵晋扬只是感概心境的变化。 以前的他会义无反顾,即使前头没路,他也要自己铲除一条道。但现在路就铺好在面前,他竟然萌生退却的念头。 他想要自由,他想去找她。 “阿扬?” 郭跃唤回赵晋扬偏离值守的思绪。 赵晋扬很难说出一声“不”。 年轻时候视漂泊和闯荡为男子汉气概,近来越来越有想安定的念头。赵晋扬已经到达男人三十而立的年纪,他清楚这种想法不是因为年纪,而是遇见让他想停留的人。 以前的分别不真切,因为他和她相处的实质并无多大改变,即便她提了分手,他依然可以回去找她,她也不避着。 如今相见的机会愈来愈渺茫,他才真切体会到撕裂的痛苦。 如果可以,谁不想守着老婆孩子平安终老。 雷毅说过,这种差事只能像他们这样的来干,别人还干不了。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无牵无挂的浮萍,风吹雨打,随处可漂。雷毅自个儿中年离异,郭跃初恋女友被毒贩害死,沈冰溪孤儿院长大,赵晋扬是牺牲缉毒警的儿子,都是些底层没根的人。 别人只图警察这个体制内的头衔,稳定、体面。 雷毅说:“你能指望一个局长的儿子在黑老大面前淡定地吸烟车大炮吗?” 赵晋扬嘴边的手握成拳头,甚至不自觉狠狠咬了一口。 望风的律师敲了敲门,提醒:“快点,三分钟,要走了。” 赵晋扬瞧着门关紧了,说:“你回去向上面请示。但这事得确认一个期限,不能无限期等下去,如果多久没见效,我们得换种方案。暂定……我出监日期加一个月吧。” 郭跃点头。 “但是我不会主动去找泰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