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是回去吧。” “嗯。”叫三哥的应声却没动,从怀里掏出一盒中华,叼了一支出来,左摸右摸找不到打火机。问身边人,“打火机。” 提袋的为难道:“就带了两只出来,刚都扔里面了啊。” “我丢你老母!”三哥粤语骂了一句,伸脚踹他,“去买!” 提袋的扯扯散发着臭味的脏短袖道:“三哥,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去买东西别人肯定会觉得奇怪……” 三哥又低骂了一句,捏弯了烟,“老子看戏的好心情都被你毁了!” 提袋的战战兢兢梗着脖子,好声好气:“三哥,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戏也看够了,我都闻到烤肉香了。” 马屁被这么一拍,三哥登时忘了抽不到烟的烦恼,笑:“你小时候搭过红薯窑吗?” 提袋的被这风牛马不相及的一句整懵了,他的三哥却依然望着着火的方向,笑吟吟不再解释。他壮着胆子问:“三哥,你要看那女的不顺眼,叫我们几个兄弟把她捆了揍一顿,或者……” “打击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摧毁他最重要的东西。” 提袋的又是一愣。 “劲哥的名言,懂不懂?直接让他好死是便宜了他,太低级了!” “哦……”提袋的只能不懂装懂,“那三哥你也不用亲自来啊,让我们动手就好了。” 男人心情奇好地说:“你懂什么,烧红薯窑比吃红薯好玩多了……实在好玩多了……”朝着许连雅被烧得一塌糊涂的店面嘿嘿一笑,扔下最后一个字:“走。” 第61章 第三十六章 许连雅跳下楼时被燎了一下,腿上小伤,映天的大火和浓烟让她忘了疼。 起先她不愿上救护车,死死盯着吐出火舌的房子。火势蔓延至两边的美容店和窗帘店,窗帘店守夜的老板娘也逃了出来,呼天抢地喊救火。 赵晋扬连哄带骗才把她押上车。到医院匆匆处理伤口,她又溜了回来,无视赵晋扬要她做全身检查的劝告。 天将亮时,大火终于被扑灭。许连雅的店作为起火点,损失最严重,几乎只烧得剩下一个框架,靠残留的形状和位置勉强辨认原物。黑水遍地,泛着白沫。 她像失了魂一样飘进警戒线之内,一个民警拦住她,许连雅沙哑地告诉对方她是店老板,才给放入内。 许连雅的眼里只有满目疮痍的房子,赵晋扬的注意力停留在围观者上。 很多案犯会在事后返回现场,从受害人反应上寻求刺激感。有人拉着购物车早起买菜,有人提了包子豆浆打着哈欠张望,也有人遛狗经过多看几眼,怎么看都像单纯围观者。 没烧干净的货架支楞出尖锐的边角,赵晋扬提醒她注意脚下。 他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场大火仿佛也烧掉那些久远的记忆,他对屋里的印象也同时趋于焦黑一片,难以将之和以往联系起来。 货架被烧的光秃秃,部分宠物粮散落在水里,和着洗涤剂的味道,异味冲天,熏得人思绪也杂乱了。 焦黑的楼梯像烧脆了,怕是踏上一脚就会粉碎。许连雅小心翼翼上了楼,二楼是手术室、药品室和置留室,可燃物相对较少,中间的药品室保留了一隅,可也没留下多少能用的东西。 她几年的努力,顷刻间化为乌有。 赵晋扬叫了她一声,许连雅像没听见。 她踮着脚走到原来放置柜台的地方,没烧烂的抽屉已经变形,没顾上又湿又脏的把手,许连雅使力一拖,卡住了。 “我来。” 赵晋扬过去,许连雅安静地让到一边。 赵晋扬抽了两下,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出明显的线条。 抽屉被猛然拉出,一屉脏水荡出波纹,一滴一滴从缝隙继续下漏。依稀可辨认泡水里的一沓文件、几张卡片和一台相机。 一只手伸过来,许连雅拈起那台相机,热力将表层的塑料损毁得扭曲不堪,看来彻底报废。 许连雅像想到什么,呆呆拨弄迟钝的按钮好一会,甩了甩机身的水,揣进手里。 “怎么了?”赵晋扬觉察她的思考,问道。 她摇头。 他们的对话越来越简洁,跟原来默契的安静背道而驰,这下是无话可说。 没有任何线索和头绪,也没有任何关于未来的计划。 一个民警踏过脏水,拿着笔记本示意许连雅出去说话,赵晋扬跟了过去。 民警问了和上次吉祥在医院时类似问题,有没有跟人结仇。许连雅依然摇头。 店里的事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以“朋友”的身份静静听着,他能做的只有尽快找出纵火者。赵晋扬一陷入沉思,就不自觉摸烟盒。 “哎,先生,这里别抽烟,好不容易把火扑了……”民警扬了扬下巴提醒。 许连雅给了赵晋扬一个淡漠的眼色,说不准是嫌弃还是失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