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里的蛀牙。 房东常年在香港,房产众多,懒得开发这块旧地烂房,由姜扬牵线低价租给了吉祥。 门象征性锁上,从窗户可以看见里头堆叠的瓶子、废纸箱或烂铁块。 吉祥上午到山上捡游客丢的塑料瓶,中午太阳太晒会赶回来。 姜扬在门口等了一会,果然等到了那个稻草人,还有紧随其后的大黄狗。 吉祥看姜扬像见到稀客一般,步子跨大了,拐杖点地噔噔噔一下又一下,条纹编织袋里的塑料瓶哗哗作响。 吉祥脸上堆笑,嘴巴张了张,姜扬知道他要喊什么,赶紧制止。 吉祥沟壑满布的黄脸露出腼腆的笑。 吉祥把他请进屋,姜扬自己找了把凳子坐下。窗户大开,房子很通透,立秋的风吹过,带走隐然的异味。 “我来向你借一样东西。”吉祥还想给他倒水,姜扬摆手,开门见山地说。 吉祥好奇,“借什么?” 姜扬指了指端坐门口的大黄狗,“阿康借我一下。” 吉祥想也不想,爽快地说:“好。” 姜扬笑着补充,“不是干什么坏事,你放心。” “嘿,这说得什么话,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姜扬起身,招呼阿康过来,阿康也乖乖地摆尾而来。 “晚点我就把它送回来。” “行。” 姜扬谢过他,系好阿康的牵引绳,让它蹲在小摩托的托板上。阿康看着吉祥似有不舍,姜扬安慰:“别哭啊,一会就送你回家。” * 夏玥在一楼美容间给一只泰迪剪毛,许连雅在柜台里坐着,有客人上门了。 “许医生。”姜扬语带恭敬。 许连雅站起来,“……你来干什么?” 姜扬眼神示意脚边的阿康,一本正经:“洗澡。” 许连雅两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从柜台出来,命令似的说:“把狗抱起来,别放地上。” “遵命。” 姜扬弯腰把阿康抱起。阿康小时营养不良,发育迟缓,骨架比同类同龄狗要小,加之本就不胖,抱在姜扬怀里并不显巨大。 他像抱婴儿一般,托着阿康的后背,阿康四脚朝天,一人一狗,眼神无辜,场面说不出的滑稽,又透着点温馨。 许连雅忍不住莞尔,低头把口罩勾上,掩住笑意。 “许医生,我抱起来了。”姜扬说,“去哪儿洗?” 许连雅听到里头水声停了,边说:“等着呗。” “遵命。” “……” 许连雅晃进美容间,那只泰迪已经差不多了。美容间只是用玻璃隔出的一小块地方,墙上粘着宣传海报,许连雅从空隙中看见姜扬和阿康大眼瞪小眼,不由笑出来。 许连雅出来,姜扬还乖乖站在原地,像被老师罚站的学生。 她心里舒坦了,便在桌子上铺了报纸,说:“放这里吧。” 姜扬如释重负。 夏玥抱着泰迪出来,黑乎乎的一团,眼睛都找不到。她主动招呼,“要剪毛还是洗毛?” “我来吧,你歇会。”应的是许连雅,她又示意姜扬,“抱进来。” 许连雅指挥他把狗放台上。姜扬见没有赶人,便赖着不走,他站在靠玻璃的一边,挡住大半个许连雅。 许连雅开始沉默地换上防水罩衫,把阿康的皮毛打湿,姜扬往外觑了一眼,店员正背向他们捣鼓泰迪。 姜扬说:“前几天你来了的是吧。” 许连雅状若未闻,手上动作不停。 “我以前的同事来了,我们都喊她姐,她刚好休假就过来了。梁正的腿经常发炎,她带点药过来,那天梁正也在。” 许连雅手上动作加快,“看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姜扬愣了一下,觉得有戏,换上笑脸碰了碰许连雅的胳膊肘。 “你吃醋了。” 回应他的是许连雅的一个厉害的眼色。 姜扬乐了,不要命地说:“那我就放心了。” “有病!”许连雅低声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