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撕个粉碎,她走之前娘亲分明念着苑着的都是此人,若不是她,娘亲怎会含冤而死! “老夫人!你要替我姨娘做主!”谢文褚凄厉的哭喊,悲绝至极。 原先得了吩咐要送阮姨娘出府的婆子这会儿都不敢说话,谁也不敢说是她们挨不住阮姨娘竟往她们身上招呼砸东西,不愿受这份闲气才退出了屋子,谁知道就出了事,当然是一口咬定阮姨娘自个寻了短见。 那手腕一刀割得狠了,都露了骨头,瞧着渗人得很。 “孽障!”老夫人气得发抖,指着周围婆子威仪道:“你们也任由她发疯!还不将人带进去!阮姨娘也快些入棺!” “不——!”谢文褚发疯地抱着早已经死了阮姨娘,“我姨娘死的冤枉!老夫人您不能这样!”她仓皇低下头去,看见那早已绝气的妇人双目圆瞪,面上犹是带着愤然怨色。 不!谁都不能碰她的姨娘! 可老夫人下了命令,那些婆子哪里还敢不动,只得硬着皮头冒雨去将人拖去屋子。 谢文褚任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她怀中出去的妇人孤零零一个躺在院中…… 大雨倾盆,谢文褚隔着雨帘看着院中众人,只觉得各个都是面目冷漠可憎。而她心中最后一点温热被熄灭了,满满都是彻骨寒意。而那站在老夫人身旁的谢蓁,恐怕心底得意万分罢,先是林姨娘再是沈姨娘,如今算上她娘亲,所有与她不同谋的都没落得个好下场,赶尽杀绝也不为过,真当是狠极。 谢文褚浑身湿透狼狈,手腕因着方才挣动擦着磨破不说,各处都在泛疼,比疼更甚的是冷,几乎是要冻住般,随即涌出的怨恨席卷,化作最尖锐的恶意冲向谢蓁。 她今日所受之苦,丧亲之痛,他日必要她百倍千倍偿还! …… 山雨欲来风满楼,情况急转直下的并非只有将军府,皇宫亦是如此。雨水狠狠拍打在明黄琉璃瓦后低落至廊道,使得来来往往的宫娥太监的衣摆上都被濡湿了。 万贵妃坐在侧殿有些按捺不住,只等看见御医出来立即使了眼色让婉秋将人叫了过来。 “娘娘——”御医行了礼,不敢抬头直视。 万贵妃端着声音问:“今儿的药皇上都用了吗?” 御医道:“回娘娘,都已经用了。” 万贵妃忍着深吸了口气,垂着长睫拨弄了一下豆蔻红指甲方才道:“太子还在里头?” “呃……是。” 万贵妃面上骤然涌起戾气,婉霜机敏立即退了偏殿所有人,亲自去闭上了殿门。 那御医见是这情状,也是心中骇然,也是端着十二万的小心,不敢随意说话了。 “本宫问你,皇上病情如何?”万贵妃终于问了出来,明明行猎回宫后梁元帝身子就不妙,可偏偏将死未死,一口气怎么都断不下去的模样。非但如此,从这几日起,梁元帝似乎重视起了太子,每日总要单独召见太子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无论是谁都进不去,连她也不例外。 若是昔日,也就算了,可如今这是什么情势,容不得她不担心。原本前些日子皇后遭了梁元帝的厌恶,万贵妃心中还想着他会因此而对太子也心生芥蒂,却没想到…… “皇上……额,皇上……日益见好……”御医回得战战兢兢,额上依旧冒出了冷汗。 “哼!好个日益见好!”万贵妃怒而喝起,威势逼人。“从围场回来都多少时日了,皇上还没能下床走动,本宫看整个御医院都是养的一群废物,没一个真能给皇上尽心的!” 那御医便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迫于万贵妃的威吓只能如实说了皇帝的病情,“皇上身子早已经亏空,又经围猎那事,恐怕……” “皇上自己可知道了?” “这……这……”御医抬着袖子抹了抹额头,只得狠心了道:“日前皇上召微臣几个问过了。” 万贵妃心头顿时发沉,脸色也是极速翻转,是了是了,怪不得皇上这几日总是召见太子,恐怕就是为了将来皇位的继承人。万贵妃暗暗发狠,紧握了拳头方才能克制住心中的怒气。原来,他还是不肯将帝位给她的儿子! 平日再多的宠爱又如何?她的儿子再聪慧伶俐又如何,到底比不上那个病秧子! 万贵妃眸色暗潮涌动,是他不顾念情意在先的,可别怪她心狠了。“下去吧——” 御医仓惶退了出去,那婉霜才敢低声开口,迟疑着唤了一声:“娘娘?”她是顶替婉秋上位,自从婉秋死在围场,万贵妃脾气日益古怪,也就是她能勉强应对,因此受了稍许重视,偏就是这份重视教她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内情,没了脱身后路。 万贵妃揉了揉眉心,怒极反笑,她原本就是容貌极其艳丽之人,如今更是平添几分教人挪不开眼的姝色——谁都夺不走她儿子的皇位。 “叫人去接谢蓁入宫,说皇上想要见她。”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