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宽心,蓁蓁做了那么多行善积德的好事儿,老天爷定不会让好人遭难的。”谢陈氏站在床畔柔声宽慰,心里也是怪没底的,谢宗骐到这会儿都没回来,只怕情形是不乐观。 董姨娘端了一碗小米粥走了进来,带着一贯的低声细语,“老夫人您回来就没吃东西,蓁蓁要是知道定会心疼的。” 谢陈氏附和了一声,直接从她手里舀过了碗,作势要喂过去,给避开了。 谢老夫人头上贴着祛热的巾帕,靠着床头愣是不语,眼里的着急意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谢元踏进来刚好遇见在门口等着的阮姨娘与沈姨娘,也就只看了一眼,没作停顿地拢了袍子入内。 谢老夫人瞧见忙是坐起,“蓁蓁呢,找着了吗?” “有点眉目,那些人错抓,若知道她身份定不会让她吃苦的。”谢元回道。 谢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那你还杵这儿作甚,我这儿用不着你管,还不出去快点把我的宝贝孙女带回来。” 谢元也是挂心才回来瞧瞧,至于有眉目的说词也是哄老夫人宽心的,听着老夫人语气恢复顺着意思退出去。直到这会都没收到绑匪的要求,谢元的心慌未表现在脸上,可背过身时脸色已然黑沉出水。 董姨娘一直留心着谢元的神色,一并跟了出去,直到走出外头,才低着声音问道,“老爷,蓁蓁她——” “蓁蓁到底让哪个抓走的,怎么还会抓错人呢,我这心都吊了一天了,老爷……”沈姨娘扭着丰腴的身子挤开董姨娘站到谢元身旁,手捏着帕子捂胸口,一副担心模样。 谢蓁被劫这么大的事儿外头虽然有谢元压着,可府里没有不知晓的,再加上老夫人这一昏,谢文褚和谢文清也都在跟前侍候,没敢在这时候置身事外,俩人看着沈姨娘做作姿态,都有些受不了地蹙了蹙眉。 谢元此刻压根没有心思,拂开了她搭上来的那只手,“你们侍候好老夫人就行。” 沈姨娘讪讪收回,眼底黯然一片。 正这当口,谢忱寻了过来,冲几位姨娘颔首过后,径直禀道,“从妙法寺带回来的那人救回来了,大夫说最快明个能醒来,将军要如何处置?” 谢文清听着一怔,随即被巨大惊恐攫住,救回来……哪个? “送去囚室,我明个亲审。”谢元近乎咬牙切齿道,未再逗留带着谢忱离开。 谢元一走,沈姨娘没了留着的必要,看谢陈氏出来,听到她说老夫人好不容易歇下,正好称了心意扭回了自个苑子。这一折腾就是半宿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方才被谢元冷待心中正不是滋味,走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快了步子,瞧背影怪是急着回去似的。 谢陈氏最看不上那人,吃吃睡睡难怪肥成那个样,随即瞥过余下的两个,没什么好说也走了。 阮姨娘心细,转眼瞧见谢文清脸色苍白,“文清,哪儿不舒服吗?” 谢文清被一问,忙是回神,也怕留在这多做多错叫人看出端倪差漏,忙是寻了个借口作势捧住了肚子,“我肚子突然有点疼,不碍的,我先回去了。”说罢,匆匆走了。 “这孩子怎么古古怪怪的?”阮姨娘凝着谢文清的背影,蹙着眉头道。 谢文褚悠悠收回目光,仿佛并不经过心,转而道:“姨娘今个也累一天了,回去休息罢。”至于谢文清……听到谢忱那消息只怕今晚都睡不着觉了罢。而最惹人讨厌的那个再不出现,这才是叫人愉快的大事,谢文香是个蠢的,谢文清也逃不过那命,手不刃血就能解决了谢蓁,叫她心情怎能不好。 一直惯作隐形人的董姨娘默默站在稍远两步的地方瞧着,不单是谢文清古怪,谢文褚最后那记笑容也是渗人。要说蓁蓁被绑走的关头,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心思一定,便留在了枕霞阁伺候,一是为了谢元的吩咐,二也是知道消息最快能传到这,等着谢元来将这事说道说道。 秋夜愈发浓重,相隔数里外的城郊树林,灯火穿梭,亮如白昼。一身云墨锦衣的宋显珩几乎融入夜色,周身寒意渗人。寻到这片树林是傍晚,眼下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依旧一无所获,宋显珩的耐心逐渐告罄,如同被夜色吞没的周遭,心下一片沉雾。 谢蓁——宋显珩心中念着这名字不觉紧咬了牙,竟是从未有过的恐慌,恐慌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一名猎户打扮的中年男子战战兢兢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一眼能冻着人的昭王,腿抖得不行。 跟在其后还有十数名侍从,宋赟拧眉,“这处荒郊,不像是有人出没的样子。”尤其是方才走来的道儿,跟之前走过的似乎一样,夜深后这片林子也充斥着诡异气息,风声夹杂着古怪响动,让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