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枝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可转念想到,若不是孟彤叫破了她藏银的地方,她也不会跟两个儿子好一顿的抢夺,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这只会吃闲饭的丧门星、赔钱货,还有理了是?” “俺本来就有理!”孟彤腰背挺直,说话落地有声,她毫不示弱的瞪着陈金枝的叫道:“您手里拿着大把的银钱,却只给俺和俺娘每天吃两顿稀的跟水一样的粥,你把好房子和好地都留给二叔和三叔,却把身子不好的俺爹和俺们赶到那两亩山地上,那里连片瓦都没有,你就只给俺们十五两银子和一年的口粮,就把俺们给打发了,那是不是说,以后您和爷也不用俺爹养老送终,以后您有二叔三叔养着,俺们一家的是死是活,都跟您和爷没关系了,是不是?” 孟七斤在旁嗤笑,“就你爹这个身子骨,他别拖累死你奶和你爷就阿米陀佛了,还想给你奶和你爷送终?你别做梦了。” 刘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圣人讲的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可这老孟家简直就是母恶兄弟毒,他板着脸,怒道:“七斤,你这说的什么话,有你这么说自己兄弟的吗?” 刘秀才是附近十里八村唯一的读书人,对他,孟七斤还是有些犯怵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小声咕喃道:“俺又没说错,就俺大哥这身子骨,指不定哪天就没了,还能指望他给俺爹俺娘养老送终?” 田永安忍不住也板起了脸,孟大的身子骨差归差,就算他活不了多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可做为亲兄弟的孟七斤,当着他们的面这么不留情面的说出来,让人听着实在不喜。而且关于孟九根和陈金枝的养老问题,他们刚才在孟大的分家书上没写清楚,现在确实有必要提一提。 田永安看向陈金枝,沉声道,“陈氏,你这家分的确实有些不太公平,若是你和九根都觉得孟大以后不用负责给你们养老,你们往后的吃喝拉撒都由大柱和七斤一手包了,那他们两兄弟多得些东西,孟大想来是不会有意见的。” 陈金枝瞥了眼佝偻着身子的孟大,没好气的道:“村长,不是俺不想俺家阿大给俺们养老送终,可你看看他那个样子,像是能给俺们养老送终的吗?” 刘秀一听她这话,当即不耐烦的道:“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一条添到孟大的分家书里,免得以后说不清楚又来扯皮。” 对这点,孟彤举双手双脚赞成,她立即掏出怀里的分家书双手递给刘秀,让刘秀给添上不用给陈金枝和孟九根养老送终这一条。 陈金枝也重新开箱,把分家书拿出来给刘秀添上这条,又分别让赵荣和田永安在上面用了私印,这才把两份分家书分别还给孟大和陈金枝。 孟彤知道今天跟陈金枝算是撕破脸了,如果她不趁着村长和赵爷爷等人在场,把那一年的口粮给要过来,等村长等人走后,那些东西可能就会打水飘了。 孟彤故作天真的抬头问孟大,“爹,咱们被爷和奶给分出去了,那以后咱们吃饭还跟爷和奶一处吃不?俺好饿。” 孟大柱当即冷笑道,“这家都分了,你还想赖着你爷和你奶讨饭吃?这世上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孟彤,特别是陈金枝的目光,就如刀子般射向孟彤。 孟彤低下头,声音怯怯的结巴道:“可,可俺们家没有粮食,柴禾也不够,也没有锅碗瓢盆。” 陈金枝闻言,立即扭头冲孟大柱道:“大柱,你跟七斤去西间给他们称够一年份的粮食,让你媳妇再从厨房拿一副锅碗瓢盆给他们。” 孟大柱和孟七斤相视一眼,嘴角带着不怀好意思的笑意,相继往进了西间,没有一会儿就各搬着一袋糙米往东厢去了。孟彤掂着脚站在堂屋门口数着,两个一连搬了十一袋糙米到东厢,孟大柱的妻子蒋氏也从灶间给她们家拿了一副锅碗瓢盆碗盘筷子之类的东西。 赵荣等人见孟大柱和孟七斤搬好粮食回来,便一起起身告辞。 孟九根和陈金枝连忙起身留客,“留下吃了饭再走,厨房都已经在做了。” 按理来说,请村长等人来一趟,吃顿分家饭也是应该的,只不过今天这顿饭,别说孟家压根还没做,就是做了赵荣等人也吃不下。 明眼人都知道,孟大这家一分,孟大今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