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变小的哭声,他忍不住将眼帘掀开一条缝,从密长的睫毛间悄悄看着病房里发生的一切。 宁晚知道小芋头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只见他摘下手表哄了一会儿小芋头,接着俯下身有些笨拙地将小芋头湿漉漉的尿不湿换下来。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并非是新手的生疏,能看得出来他要么是做过这档子事,要么是私下自己练习过,显然对流程都是清楚的。大概两三分钟,宁晚就已经为小芋头换好了尿不湿,将旧的丢进垃圾桶,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病房门“咔嗒”一声关上,沈舒云的睫毛随着关门声抖了下,他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踩着拖鞋走到摇篮边上,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小芋头手里拿着的东西,正是宁晚那只表盘嵌着碎钻的手表。 沈舒云知道这块表,是宁晚父亲在他十八岁时送他的成人礼,听说是专门定制的表,表盘最下方还刻着小小的字母w。也正是因为这只表是一件有这样特殊含义的礼物,宁晚才总戴这只表,然而现在宁晚竟然就这么把几百万的表塞给儿子玩了,沈舒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表从小芋头手里顺来,打算找个时间还给宁晚。 窗外榕树被细风吹得枝叶微颤,拍打在窗子上。沈舒云顺着窗子望出去,望见一片连绵阴云的尽头,从云层间隙中透出几缕淡金的光束,好似是放晴的征兆。 半个月后,沈舒云就准备带着小芋头出院了,与此同时,他也在准备着申请去新加坡的签证。萧阮来医院看过他,在沈舒云还拿不定主意去哪个国家的时候,萧阮提到了新加坡。萧阮说那里很宜居,不用太担心语言问题,且新加坡的教育制度和环境都非常好,最重要的是萧莫可以帮着他一起申请长居,签证会通过得更快。沈舒云考虑了一下,也查了不少资料,最后决定去新加坡定居。 只是有一件事实在让沈舒云感到不安,那就是宁晚。宁晚知晓了他的心思,倒不像之前那样缠得那么紧了,但是还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身旁,在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里扰起千层波澜。宁晚会在夜里孩子哭闹不休的时候来哄他,也学会了冲奶粉和换尿不湿,在这些天里迅速成长为一个还算合格的父亲。 沈舒云自认做得没有宁晚好,他不太会给小芋头换尿不湿,冲的奶粉也总是会结块,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愿意看宁晚做这些——他们俩好像陷进了一个怪圈,无论说了什么话,发生过什么事,最后总要牵扯到一块去。沈舒云实在是不喜欢这样藕断丝连,就尽力拦着宁晚,但宁晚的脸皮好像也迅速成长了起来,沈舒云赶他的时候,多数他都当作没听见,实在避无可避的时候,他就出去十分钟再进来,最后弄得沈舒云也没了法子。 沈舒云要出院的前一天,宁晚来帮着他一起收拾出院的东西,安如鹤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就拉着沈明决出去了,留他们两个人在病房里。 沈明决一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了,他被硬拉到门外,甩开手粗声粗气地道:“你干吗拉我出来!那个混账还敢来纠缠小云,我……” “行了行了,你还想把人打死不成!”安如鹤靠在墙上,抱着臂看向病房的门,半晌才道,“小云对他还是有情,让他们俩自己理清楚也好。小云那个死心眼,你难道还能指望他再喜欢上什么别的人?” 沈明决愣了愣,下意识想要摸出裤兜里的烟,但想到这是在医院,也就收手作罢了,他叹息一声:“难啊。”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出了无奈的神色。 病房里,宁晚看着门被关上,就凑了过去。他腿上的伤没有伤到骨头,这些天里已经恢复了,但脸上的瘀青仍未全部退去,侧脸还有一点淡淡的青。宁晚刚想蹲下帮沈舒云收东西,就被沈舒云拦住了:“你做什么?” 宁晚抓着沈舒云的胳膊,将人按回床上坐着,轻声道:“你坐着,我帮你收。” “不用,”沈舒云光着脚丫,作势又要跳下床,“真不用!” 宁晚蹲着身子,一把握住了沈舒云细瘦的脚腕,在他右脚脚踝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捏得沈舒云脸上猛地涨红,软着腰坐回了床上。 这简直就是犯规! 宁晚作为沈舒云的alpha,对于这具共欢过上千次的身体,自然知道这个omega身上敏感的地方是哪里——后颈、腰窝、脚踝,这三个地方就是沈舒云的“死穴”,摸也摸不得的那种。 沈舒云恨恨地咬着后槽牙,伸出脚在宁晚的肩上轻轻踢了下,道:“那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