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想着生孩子这件事实在是太痛了……他从没想过这件事会是这么痛,比三年前失去那个孩子还要痛上千倍、万倍。沈舒云蜷缩着身体,汗液顺着他光洁的额头滑落至他颤抖着的长睫间,让他觉得连掀起眼皮都是一件难事。 意识迷蒙间,人对时间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也不知道熬了多久,有人进了沈舒云的家,将他抬上担架,送往医院,这之间沈舒云被反复连绵的疼痛弄得意识飘散。他被放到病床上,有人俯下身问他:“您的丈夫呢?您最好打个电话叫他过来陪产,他的alpha信息素在分娩的时候能够起到安抚的作用,顺产的几率会更大。” 沈舒云下意识将手握紧,左手的大拇指尖触碰到了空无一物的无名指,让他不由愣了一愣——那里原本该有一个带着金属冷感的戒环的,但早在他离婚的时候,就还回去了。 于是,沈舒云抬起沉重的眼皮,唇瓣张合,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来:“我没有丈夫,也没有alpha。”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带着些笑的,但眼睛里,却像是下着一场滂沱的大雨,绝望寂寥得让人看了心口发闷。 “可是您不能自己分娩,”沈舒云终于看清了,同他讲话的是一个医生,“您现在情况不太好,是早产的迹象,omega早产非常危险,万一……没有人签病危通知书……要不您联系亲属也行,父母也是可以的。” 沈舒云了然似的点了点头,他还是很痛,那种撕扯的痛感活像是要把他撕成两半,但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里却静了下来,不再感到恐慌:“那就打给我爸爸吧。” 他拿到手机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简单说了两句,就被推进产房待产了。他疲倦地合上眼,揉着腹部,和这个迫不及待想要出世的孩子说着悄悄话—— 你是等不及了吗?怎么脾气这么急,多待一阵子不好吗?……急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我们打个商量,能不能歇一会儿,你这样磨得爸爸真的很痛,能不能别再这么折磨我了,小混蛋。 z市,南鹭街。 宁晚站在花店的柜台前,急切地追问萧阮:“请你告诉我沈舒云的下落!我是他的alpha!” 萧阮眯着眼打量着面前这个形容憔悴的男人,片刻后才接话:“我知道,你和舒云的婚礼我去过。” 在二月初的时候,侦探社的人给宁晚打了电话,说是查到了沈舒云在z市。但是由于沈舒云的银行卡和电话卡都更换了,暂时没办法获得准确定位。宁晚听了,干脆连父亲办的家宴都翘了,立刻就追来了z市,在这里一边自己找沈舒云,一边继续等侦探社的消息。 今天早上,侦探社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和一张花店的照片,说是沈舒云曾在这里任职,让他去花店里找人。宁晚接到消息后,本来要立刻冲出门去找沈舒云,但经过洗手池的镜子时,他看到自己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想了下还是老老实实去刮了胡子,将脸洗净,换了一身还算干净的衣服出门。 满怀期待到了花店后,宁晚扑了个空——花店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哪有沈舒云的身影? 他看着萧阮,从萧阮刚刚的回答里,他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面前这个人应该是认识沈舒云的。但婚礼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他对这个omega实在没什么印象,只好耐着性子问下去:“你是沈舒云的……” “我是舒云的大学同学,他之前确实来店里帮过忙。”萧阮神色复杂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犹豫着道,“你不是……和他离婚了吗?为什么还来找他?” “没有,没有!”宁晚像是被戳了痛穴,碰了逆鳞,他捂着脸,神经质地搓着太阳穴,近乎崩溃地叫道,“我们没有离婚!” 萧阮皱着眉头,刚想问宁晚知不知道沈舒云怀孕的事情,就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宁晚烦躁地掏出手机,看清联系人备注是岳父,就抬手接通了:“爸?” “小云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瞒得这么严?他为什么快生了才给我打电话!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闹矛盾了吗?吵架了吗?” 听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