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珍珠咬着点心,有些奇怪的道:“这里的鲤鱼倒是活泼可爱,哪像我屋里那两尾,戳它,它都不动的。我屋里那两只,也兴秋眠吗?” 张嬷嬷动了动嘴角,想说——那不是秋眠,那是懒的吧。 还记得那两个青花大瓷盆送来的时候,里边的两尾鲤鱼品相极好,时不时在那瓷盆里游一圈,倒是好看。不过搁屋里养了一段时间,这两尾鲤鱼变得又肥又胖,平日就躲在那莲花底下,一动不动,只要吃东西的时候才精神些。 而它们变得这么胖的原因,也是因为吃多了。自家良媛有事没事就喜欢喂它们,第一次两条鱼直接吃多了,都都翻白肚子了,张嬷嬷还愁着再去抓两尾过来,没想到竟然活了下来,然后就成了如今的两条肥鱼样。 珍珠看着湖里挤挤攘攘的一群鱼,将手里的桂花糕全捏碎了丢进去。 “……良娣您早该出来走走了,御医不也说了,让您多出来透透气。” 女子温雅柔和的嗓音悠悠的想起,珍珠扭过头去,就见两丛粉色月季花从之间的小道上走过来一群人。 在前边的女子着了素白的袄裙,外边一件浅紫色的比甲,身段弱柳扶风。而一张瓜子脸生得极美,梳着元宝髻,发间紫色的琉璃钗子更衬得她脸色不见多少血色,带着一种病弱的苍白,楚楚之态,甚是娇弱。 珍珠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眼熟,却忘记她是谁了,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也没想起这人是谁。 李柔儿却是将珍珠记得极为清楚的,对于这位太子放在心尖上的人她是又疾又妒,即使是缠绵病榻之际,都不忘记去探听她的消息。在知道太子又赏了她什么,又在她的绛色院歇息之后,更是病上加病,这样做的下场就是她在自讨苦吃。 犹豫片刻,李柔儿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肢,袅袅娜娜的走进凉亭里。 “宁良媛!” 她淡淡的抿出一个笑来,一双眼盯着珍珠的脸,放在腰间的手忍不住攥在一起。 珍珠粉面含春,气色红润,一张小脸被养得圆了一圈,似是珍珠一般在阳光下散发着一层光晕。一看便知,她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的好。她的身体,有多么的健康。 为什么自己会是这么一个破财身体?为什么太子就瞧不见自己呢? 李柔儿自怨自艾,胸口气血翻涌,忍不住捏着帕子小声咳嗽起来。 “良娣!” 见她咳嗽,身边伺候的紫珠急忙扶着她坐下,让跟着的小丫头把怀里的紫砂壶搁在桌上,倒了一杯茶给她喝。这紫砂壶一直在小宫女怀里捂着,还温热着,正是合适的温度。 看她咳嗽,珍珠终于记起来她是谁了。 “是李良娣啊!” 珍珠扯唇笑了笑,并没有打算过来。她最怕的就是这种瓷器一样的美人儿了,好像只要她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李柔儿抬起头来,因为咳嗽,两腮浮起两团不正常的嫣红。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从小精细养着身体才好些,可是自打进了宫,虽然好药好汤伺候着,她的身体却仍是越来越坏了。 “你为什么不过来?难道也是怕我把病传染给你?” 她瞪着眼睛,愤愤然的说道。 珍珠立刻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没有怕这个,我只是怕把你碰坏了。” 李柔儿一愣,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那是一种健康的娇艳,更是有被情爱滋润的艳光,刺眼得紧。 如果,自己的身体也是健康的,太子也会喜欢自己的吧? 珍珠瞧着她的神色不对,干笑两声,站起身来道:“我出来多时了,就先走了,这里的鱼不错,李良娣你可以多看看。” 说着,她就往外边走。 “你站住!” 李良娣突然叫了一声,一双眼亮得吓人,里边神色纷杂,她紧紧的盯着珍珠,道:“我这么一副破财身体,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太子宠爱与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 珍珠:“……你在说什么了?” 虽然说,她的确是有些可怜她。 M.HZGjjx.CoM